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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的美学或美学的政治 – 应亮的电影创作

2010-08-01 11:46:41   来自: 长川
  作者:胡敌
  原文出处:http://blog.sina.com.cn/s/blog_5eb0bc130100k91z.html
  
  作坊的政治
  
  在中国,我们对于“艺术家工作室”这个名词和对它的空间想象早已存在多时,但是“电影导演工作室”还是相对新兴的事物。电影,由于它所依赖的巨大的资金投入和大量的人员参与,一直以来都没有被认为是独立表达的媒介。随着中国社会的市场化和娱乐化,电影更是从早先单纯的政治宣传工具进一步沦为庸俗的商业娱乐和专制的主流政治话语的双重附庸。只有到90年代初,以张元、王小帅为代表的第六代导演发起的独立电影运动和差不多同时出现的以吴文光、段锦川和蒋樾等人为代表的新纪录片运动,这两股独立电影潮流的涌现改变了中国电影坚固的地表结构。这些年轻导演以非官方的精英主义的立场介入,以独立的制片模式、全新的拍片方式、独特的个人视角和特殊的传播渠道,在当代中国开启了一条作者电影的隐秘通道。随后,这些作者导演以前面的作品所获得的名望为基础而得以建立的工作室运转了起来。然而,我们在这里要讨论的应亮的工作室有着不同的时代背景和运作方式。
  
  应亮的时代是数字化的时代。无论从技术上还是从资金上来讲,DV的普及都使得个人或者一个很小的团队完成一部影片成为可能。90年代中期至今的新纪录片运动已经展示了这种平民媒介深入社会场域、截取现实断片的穿透能力,而在用DV拍摄的独立剧情片出现之际,这种小机器卓越的思想能力被进一步激发出来。DV无疑使电影更加接近当年法国影评人阿斯特吕克(Alexandre Astruc)提出的“摄影机-自来水笔”理想。我想笔的作用不只是用来记录,更重要的是它可以赋予思想以形式。相对于传统电影动辄几百万的投资,应亮只需花费几万元人民币就可以制作一部电影。他的工作室的核心成员其实就是两个人:应亮自己和他的合作者彭珊。他们两个人可以完成从制片、编剧、拍摄到后期的几乎全部主要工作。从应亮的几个散布在网上的访谈中看到,条件的限制不但没有影响到他的创作心态,反而使他达到了创作的自由状态。在不考虑资金的回收和放映许可的获得等传统电影所关心的现实问题的情况下,他可以在有限的空间里纯粹地去做一个作品。工作室的概念其实是非物质的,就像他们所使用的媒介的性质(DV),工作室其实只是他们的头脑。与其说应亮是电影导演,不如说他更接近艺术家。尽管当代艺术家越来越借助工场的加工或他人之手来进行“集体”创作,但是“艺术家”这个头衔始终比“电影导演”有着更强的个人色彩。而且正是由于当代艺术的这种“集体”特质,才使得应亮的电影创作更接近当代艺术创作。这种电影创作的模式更具手工制作单件艺术作品的“灵光”(aura,本雅明语),因而我在小标题中选用“作坊”代替“工作室”这个称谓,在这里“作坊”并无贬低之意,而是为了强调它的手工性,这是对应亮创作模式的肯定。应亮介入中国现实和中国电影的姿态是低调的、温和的、微弱的,但是他所激起的回声却是振聋发聩的。在中国,以“作坊”的形式制作电影,应亮不是第一个,但是就作品的思想性、创造性和系统性来讲,应亮是首屈一指的。“作坊”的政治就在于它以如此弱小的阵势打胜了一场不可能胜利的战争,闯入了资本屏障和政治堡垒所圈起的电影后花园。“作坊”的政治不是与强敌进行正面交锋,而是迂回潜行,以独特的方式提出电影的另一个选项。
  
  
  
  地域美学
  
  地域性是当代中国独立电影一个很重要的现象。从贾樟柯在山西(汾阳、大同)拍摄的“故乡三部曲”开始,年轻导演的最初几部作品往往会选择自己的故乡来作为叙事和拍摄的地点。在近期的独立电影创作中,杨瑾在山西拍摄的《一只花奶牛》和《二冬》,翁首鸣在福建拍摄的《金碧辉煌》特别引人注目。还有东北出生的女导演杨蕊在云南佤族聚居区域拍摄的《翻山》。虽然不是在她的故乡拍摄,但是以边缘消解中心的用意还是很明显的。她以物质性的地域美学来挑战主流电影强行建构的“中国性”。应亮至今为止的三部长片《背鸭子的男孩》、《另一半》和《好猫》都是在四川自贡拍摄的。应亮是上海人,而自贡是他的合作者彭珊的故乡。他本人在自贡也有将近10年的生活经历。尽管我们不知道他选择在自贡生活和工作而不是回到上海的具体原因,但是应亮以自贡这个相对边缘的城市的经验消解上海这个中心的意图还是很明显的。当代中国独立电影几乎都是以方言取代国语、以地域性取代普遍性、以边缘人群取代主流社会、以群众演员取代专业演员,这里面有着强烈的消解中国官方话语体系主宰的中国这个主体的企图。民族电影工业是抵御好莱坞全球霸权的堡垒,但是民族电影又反过来压迫地域电影和民间影像,因为它肩负着维系国家正统和教化的任务,而地域电影和民间影像对它来说是异质性的、难以控制的、如幽灵般存在的。在全国范围展开的独立电影运动通过对地方现实的纪录和思考来还原一个丰富的、具体的中国现实,在保持各自“地域性”的前提下来揭示生活于当代中国的共同命运。
  
  独立电影的“地域美学”主要表现在实景拍摄和群众演员的使用上。我们从应亮的三部长片中可以看到村落、田野、城乡结合部、老城区、新城区等截然不同的景观。自贡可以说是当代中国的一个缩影,在这里浓缩了中国当代史的数个断层叠加所形成的独特景观,也是当代中国的一个“现场”,因为一切在中心城市进行着的城市景观的变迁和人际关系的转变也同样发生在这样一个西南的边缘城市里。而对这些“现场”的实景拍摄并不仅仅是由于资金的短缺,更重要的是一种纪录现实的使命感的驱使。这一点使独立剧情片和新纪录片变得如此亲近。它们的区别只是机制(dispositif)的区别,在本质上是如出一辙的。在群众演员的使用上,应亮、杨瑾、杨蕊这些年轻导演的实验是革命性的。戈达尔(Jean-Luc Godard)在拍摄《筋疲力尽》的时候请了一批《电影手册》的朋友来客串,这些演员可以被称为非职业演员,但因为这些人都是电影评论界的专业分子,他们尽管不经常参与演出但却熟知电影表演技巧。《筋疲力尽》的男女主演也毫无例外地请了当时的国际影星珍·茜宝和让-保罗·贝尔蒙多。中国独立电影在这一点上比新浪潮走得还远。我在这里所说的群众演员不是一般意义的群众演员,即充当路人或背景的角色。群众在中国独立电影里变成了真正的演员。应亮所使用的群众演员很多都是彭珊家的亲戚、朋友和邻居,他们在现实生活中的工作和演艺相去甚远,而且在应亮电影中的演出也不会为他们带来实际收益。但是,这些原来只局限于观众身份的群众演员参与电影制作这个事实非常有意义。就像雅克·朗西埃(Jacques Rancière)在《被解放的观众》(Le spectateur émancipé)中所反驳的普遍认为观众是被动这种观点,他认为观众也可以在观看演出时通过自己的选择、比较、阐释而变成主动的。在应亮的电影实践中,这些观众变成了电影的参与者和创作者,角色的转换是政治的。参与电影创作尽管对他们的实际生活没有影响,但必然会影响到他们今后观看事物的视角。
  
  
  
  局限美学
  
  之前都是围绕应亮创作展开来讨论中国独立电影制作机制的问题,接下去我们要具体地进入文本来分析应亮独特的“局限美学”。局限性与其说是应亮作品的不足,不如说是他作品所表现出的最开放的品质。正是在局限性和开放性的关系中,局限性成了一种政治的美学,也可以说是美学的政治。政治的美学不同于政治的美学化,美学的政治也不是直接通过美学来达到某种政治诉求。美学与政治联姻是一种感性共享(partage du sensible)。
  
  首先来分析一种我称之为“禁止影像”的手法。在应亮的作品中,叙事往往得益于他扎实的剧本,观众能很舒服地随着剧情的发展和人物的情感变化而去欣赏影片。然而,他常常会有意识地省略一些暴力镜头的直接再现(représenter),而通过其它的方式巧妙地来暗示已经发生的暴力事件。禁止一些影像,有些是由于应亮拍摄条件限制,有些应该是他自觉的伦理选择。但不管是条件限制还是伦理选择,压抑影像繁殖本身就构成一种美学/政治。在商业电影中,我们看到大量模式化的影像繁殖手段,有正打镜头就会有相应的反打镜头,有事件发生就必须有画面去再现,而应亮恰恰是切断了这种机械繁殖的影像流,提供一些空白和省略,从而达到类似于“间离效果”(布莱希特语)的效果。雅克·朗西埃说:“美学的有效性(l’efficacité esthétique)确切地说意味着悬置艺术的形式生产和对特定观众的特定效果生产之间的一切直接关系。”应亮的处理方法留给了我们想象的空间。如《背鸭子的男孩》里与徐云同坐公共汽车进城的“刀疤”发现车上偷了乘客钱包的扒手正要下车,于是就下车和他搏斗。搏斗的场面没有通过影像再现出来,摄像机始终停留在公共汽车的内部,冷静地纪录下车上看热闹的乘客的反应和“刀疤”下车和要回钱包上车这两个过程。“如今的政治电影也可以说是一部与其它电影保持距离的电影。它展示与话语、声音、影像、姿势和情感的流通模式的距离,在这里面它思考形式的效果。”这段话刚好阐释了我刚才所描述的镜头,至少说明了这个镜头的场面调度是政治的。
  
  《背鸭子的男孩》里徐云弑父的场景,这在商业电影中理应着力渲染的一幕,却被导演有意省略了:徐云在确认父亲不会跟他回家之后,跟随父亲进入了旁边的一间小屋。随后就雷声隆隆,过渡到下一个镜头里的滂沱大雨。这个镜头从更远一点的另一个角度拍摄小屋。我们观众猜测此时小屋里正发生着一些事情。雷声和雨声把所有可能出现的声音都淹没了。摄像机微微晃动,如四周随风摆动的野草,景深处的新楼房已经笼罩了一层雾色。再接下去的镜头就是徐云弑父之后握着带血的刀的手和躺在地上的父亲的后脑勺的特写。这个镜头使得我们在前一个镜头里的猜测固定下来。在看片的过程中我在思考第二个小屋的镜头的必要性。在重看一遍之后我发现第二个镜头应该不是和第一个镜头同时拍的。在第一个镜头结尾时我们只听到雷声没看到雨点。由于应亮的制作规模,不可能在想要拍雨景的时候请人来造雨,他只能事后在下雨的时候再去补拍一个镜头来表现暴力发生的同时下雨了。我无意中发现了一个比之前提出的省略暴力镜头更好的关于局限美学的例子。这种局限美学在于利用自然的、景观的、人文的,或简而言之现实的因素,在最大程度上来完善作品。最后的作品总是带有大量这个时代的物和人的印记。我们可以看到导演试图整合现实和叙事的努力,正是因为这一点中国独立电影才到达了一定的高度。再说那个第二次拍摄的小屋镜头,在这里又似乎是不可或缺的,因为在第一个镜头和第三个镜头之间需要这样一个寓情于景的空镜来延展弑父的时间,同时又化解某种情绪。我不知道是偶然造成的还是导演有意为之,但它在一定程度上成了我们当时的内心影像。
  
  接下去我要讨论应亮电影中更加常见的场面调度手法,我称之为“零度影像”。表面上看来应亮的场面调度带有一定的原始性(primitivité):固定摄像机长拍;景深造成狭长的视域空间(champ);一个场景一个镜头的段落镜头(plan-séquence);通过前景动作和后景动作的呼应来进行调度。然而这种原始性早就已经被论证为是一种现代性(modernité)。安德烈·巴赞(André Bazin)关于电影现代性的论述正是通过分析奥森·威尔斯(Orson Welles)作品中的类似的段落镜头来实现的。长镜头或段落镜头也早已是当今国际艺术电影特别是东亚艺术电影的招牌。在应亮的作品里,原始性的场面调度手法被应用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他进一步发挥了这一古老手法在数码时代的潜力。当然,应亮之所以会选择以这种方式进行场面调度,也由于其制作工艺的局限性。摄像机不可能像商业制作里那样被频繁地移动来拍摄移动镜头,相比之下,在某个场景中选取一个最佳的拍摄点来进行长拍似乎更加经济。
  
  《背鸭子的男孩》里的一场警局里的戏让我们想起侯孝贤在《海上花》里的场面调度。摄像机俯拍警察局的一角:前景放着一把长椅子,徐云低着头坐在那里;后景是两张并在一起的办公桌,一位警察在桌的一边修电风扇。外视域空间(hors-champ)里一位从未露脸的女警察叙述着法医的孩子看到他妈妈处理尸体的情景后不敢再吃她做的饭的故事。修电风扇的警察和另一位在外视域空间里的警察的声音回应着这位女警察。此时,摄像机位置造成的视域空间和外视域空间的分隔好像并不干扰想象的警察局空间的呈现,可见和不可见之间的角色进行了互换,对观众来说声音的部分反而比影像的部分更加突出。随着脖子受伤的警察带着一个醉鬼从画框的左下角入镜之后,视域空间和外视域空间的重要性发生了转变。尽管女警察还在继续说话,但观众的注意力开始慢慢地集中到了视域空间内。醉鬼被警察要求坐在徐云背面的长椅子上,然后自己从入镜的地方出镜。这时,由于醉鬼的吵闹,另一位警察(有可能就是之前在外视域空间回应女警察的那位)入镜来训诫不安分的醉鬼。警察和醉鬼之间围绕长椅子开始了长时间的追逐游戏。他们时而在视域空间内时而跑到外视域空间。随后,脖子受伤的警察从老地方入镜,坐在始终维持开始时的姿势的徐云的身旁,询问他的情况。修电风扇的警察在整个过程中一直都在原来的位置忙碌,不过他会不时停下来对同时发生的几件事发表意见。还必须强调一点,在整个段落镜头里,摄像机没有移动一下。摄像机的表现接近零度。这在局促的空间里所进行的场面调度确实值得玩味,所谓的原始性只是表面的,其实导演对整个场景的处理比依惯例进行的分镜头要复杂地多。银幕边框对画面的强制性分割被完全漠视了,局限性反而变成了开放性。巴赞在《绘画与电影》一文中分析了画框与银幕的不同效果:“画框造成空间的内向性,相反,银幕为我们展现的景象似乎可以无限延伸到外部世界。画框是向心的,银幕是离心的。”银幕的无限延伸揭示了电影的机制,也就是朗西埃常用的“艺术体制”(régime de l’art)。剩下的工作可能不是去再现,而是去“放置身体、分割独特的空间和时间,他们以各种方式定义了聚与散、内与外、近与远”。
  
  
  
  拆解现实
  
  我对于把应亮这一代的更年轻的独立导演看作是第六代和新纪录片运动这两支现实主义电影潮流的继承者这一点上毫无异议。在这里我想要提出的是现实主义的色调(nuance)问题。从贾樟柯、王小帅、王超这一代独立导演和新纪录片运动的总体趋向来看,他们所展示的现实主义是一种“还原现实主义”,也就是说把现实看作是一个必须被迫近的目标,以“真实”为准则,用影像和声音来还原光怪陆离的中国社会。当然,这种创作手法是中国独立电影受到尊重和产生影响的最根本原因,也是至今为止被最广泛沿用的。应亮、翁首鸣、杨蕊这些独立电影的后来者创造了另一种现实主义,总的来说是一种“个人现实主义”,然而他们各自的创作方法又是完全不同的。
  
  我试图从这两代独立导演在电影中运用其它媒体的方法的不同来开始讨论。在电影中大量加入来自广播、电视等公共媒体的声音或画面的做法是贾樟柯在《小武》中首创的。可以说这部影片确定了今后中国独立电影的基本形态。我可以清楚地记得《小武》里汾阳大街上关于“严打”的广播、录像厅里传出来的香港警匪片的声音和《心雨》的MTV画面和歌声。贾樟柯自己的话可以证明这种“还原现实主义”的倾向:“我刚才说我拍纪录片的时候觉得跟剧情片没有区别,反过来说我拍剧情片的时候也觉得与拍纪录片没有区别。甚至在我很多电影里面,我希望可以做到文献性。若干年后,人们看1997年《小武》的时候,里面所有的声音、噪音,就是那一年中国的声音,它经得起考据 – 我有这样的考虑在里面。”这些声音和画面也部分的作为剧情元素被容纳到叙事中来。就像之后《任逍遥》里更加频繁插入的电视新闻一样,公共媒体的声音和画面作为一种强制性的存在侵入了人们的日常生活,它们只是作为构成现实的一部分被纪录下来。在翁首鸣的《金碧辉煌》里,DV这种私人媒介的双重功能被开发了出来。就我的观影经验,除了那些故意保留拍摄过程的痕迹的影片,这是第一部在影片中出现人物使用DV的中国独立电影。一方面,它被电影中的男孩们用来偷拍其中一位的母亲与别人偷情的画面,以便对其进行勒索;另一方面,他们互相之间的拍摄。特别是在影片的最后的黑白部分,他们拍摄的画面与通过导演之眼拍摄的画面合而为一,难以进行分辨。前者当然和公共媒体一样是具有侵入性的,但也不失为一种私密的手段;后者则表现出强烈的消弭拍摄者和被拍者界限的意图,摄像机前和摄像机后大家都是拿DV的青年,开始用自己的眼光在观察这个世界。杨蕊的《翻山》中则表现出对公共媒体更加极端的反抗,通过一个佤族青年用锯子拆解电视机的画面和相伴随的精心设计的噪音,来表达一种“个人现实”。应亮在影片中插入公共媒体与贾樟柯的手法相似,不过他是以更加疏离的方法来放置它们,使得它们不再仅仅具有“文献性”,而是对画面所呈现的坚硬的物质现实有一种拆解作用,带来一种现时的危机感。特别是《背鸭子的男孩》结尾处的洪水和《另一半》后半部的双苯泄漏事件对物质现实和叙事的瓦解。
  
  应亮对现实的碎片化和超现实性有着深刻的认识。从他支离破碎的拼贴而成的叙事中就可以看出一些端倪。在《单向街》第二期的访谈中,应亮进一步向采访者一谋说明了存在于中国社会中的是“患”而非“隐患”。 事物的不可预见性本身就是种“患”。《另一半》中有一条与情节主线没有太大关系但是非常重要的线索。小芬上下班经常要路过家附近的一家小店。起先是“花仙子制衣坊”,老板娘开门后会把店里的塑料模特搬到外面。后来老板娘被杀了,“花仙子制衣坊”换了招牌,变成了“二娃麻将馆”。最后,“二娃麻将馆”居然起火了。事物变更的速度和日常生活中的突发暴力是所有在中国生活过的人都能感受到的。然而不可思议的是,在影片看似已经结尾的黑屏之后一段黑白的影像重新亮起,画面是“二娃麻将馆”失火后人们救火场景的倒放,而声轨是邓纲告诉小芬自己在上海开川菜馆。这种“超现实”的拼贴起先会让人摸不着头脑,但仔细一想,在当代中国生活的体验不是频频在向我们证实这种逻辑吗?应亮拆解了中国现实,然后以个人的、抽象的方式表达了出来。在影片后半部,在双苯泄漏事件发生后的大撤离所造成的空城里,应亮更是借安东尼奥尼式的一组空镜头来展现现实之空。影片的基调也陡然直转,变成超现实的。
  
  《另一半》的故事本身就是关于拆解女性的。所有的女性都面对着代表男性律师的摄像机,倾诉着自己与另一半的情感纠葛,希望能寻求法律帮助。最后,连影片的女主角小芬,律师事务所的书记员,都坐上了那个属于女性的位置。《另一半》中的男性都是不可靠的:小芬游手好闲的男朋友邓纲、她出走的父亲,甚至包括那个只沉迷于自己事业的相亲者。《背鸭子的男孩》拆解的是男性。影片中的三位“父亲”以不同方式影响徐云的成长,然而他们最后都是被击倒的。徐云最终选择弑父来完成残酷的成人仪式,他最终选择的是“刀疤”的强人哲学。应亮在前两部影片中已经完成了对人的拆解,接下去他要拆解的却是一种动物。猫这种动物本来与人类社会只是简单依附关系,但由于邓小平的一句“不管是黑猫还是白猫,能抓老鼠的就是好猫”,“好猫”变成了我们社会中人人都争破头要去做的动物。从此,人性屈从于某种弱肉强食的动物性,在我们的社会中蔓延开来。《好猫》拆解的就是这样一种动物性。影片中不断穿插的摇滚乐队羔羊的葬礼的演出和音乐提供了一种嗜血的、绝望的氛围。
  
  写到这里,突然想到杨德昌电影《麻将》中红鱼的座右铭“现在这世界上没有人知道自己要什么,每个人都在等别人告诉他怎么做”。这与邓小平的“好猫”论有着某种隐秘的关联性。难道所有现代化进程中人们在面对困境时都必须以决绝的论断来指引方向吗?
  
  
  胡敌
  2002/9-2006/6  浙江大学中文系 汉语言文学学士
  
  2006/9-2009/6 巴黎第一大学造型艺术与艺术科学系 完成电影与电视系法国旧制硕士(maitrise)阶段的学习  巴黎第七大学文学、艺术与电影系 电影史与电影美学研究硕士(master recherche)
  
  在巴黎第一大学学习期间撰写的研究文章有:《身体电影:蔡明亮电影研究》,《视觉叙事与主观性:贝拉·塔尔的三部电影研究》,《对‘绝望的主妇’中人物的‘物体学’研究》。在巴黎第七大学师从法国著名电影理论家马克·韦尔内(Marc Vernet)完成硕士论文《从段落镜头到场景镜头:一种思考》(Du plan-séquence au plan-scène :une réflexion)。
  

2010-08-12 14:12:38  卢志新

  ===提示,贴网址的朋友,可以在贴完网址后回车换行,这样就不会连着后面的文字都成为链接,从而点击打不开页面了。=====
  
  在另一个帖子里的回复http://fanhall.com/group/thread/17557.html
  觉得也可以放在这里,算是对写字的朋友的一个请求吧:
  
  ====网站服务员:)====
  

2010-08-12 14:13:42  王我 (兲朝)

  在另一个帖子里的回复http://fanhall.com/group/thread/17557.html,觉得也可以放在这里,算是对写字的朋友的一个请求吧:
    
  太好了,又一篇严肃的理论文章。
  试着看了一下,也许应该再试着看一下,因为感觉还没有搔到什么痒处。
  文章里有太多三个字以上的名字,这对我造成了阅读上的一些障碍(我从小就记不住三个字以上的和中间带 • 的、哪怕含•三个字的名字)。说实话,我喜欢看到熟悉的名字,听到熟悉的事儿。我知道,理论文章可能是另一套体系里的东西,而不是为我这样的人写的、给我这样的人看的。但我想问一声,有什么人会写一些理论文章给我这样的人看吗?
  作为一个创作者,生活经验、知识结构等可能与理论者有很大差异,但理论者既然要“理论”他们的作品,为什么不能屈尊一下使用一下他们听得懂的语言呢?难道非得要他们去买很多“大辞典”之后再来看你们的文章吗?我知道大多数独立电影作者在创作时是不会这么做的,他们很少会对剧组里的业余演员们讲自己知道的少的可怜的几个术语的,比如他会说“你不要笑”,而不会说“你需要重新调动一下表演的情绪”等等。
  为什么会是这样呢?你们既然想写关于他们的文章为什么不去试着了解一下他们,有可能的话进而做朋友呢?这个圈子很大吗?他们很不近人情吗?试问文中不断提到的“吕新雨”又有几个独立电影的作者与她们聊过几句天呢?
  创作和理论真的就是两条并行的轨道而毫无关联和交叉吗?不能试试吗?
  

2010-08-12 14:17:22  王我 (兲朝)

  在另一个帖子里的回复http://fanhall.com/group/thread/17557.html
  觉得也可以放在这里,算是对写字的朋友的一个请求吧:
      
   太好了,又一篇严肃的理论文章。
   试着看了一下,也许应该再试着看一下,因为感觉还没有搔到什么痒处。
   文章里有太多三个字以上的名字,这对我造成了阅读上的一些障碍(我从小就记不住三个字以上的和中间带 • 的、哪怕含•三个字的名字)。说实话,我喜欢看到熟悉的名字,听到熟悉的事儿。我知道,理论文章可能是另一套体系里的东西,而不是为我这样的人写的、给我这样的人看的。但我想问一声,有什么人会写一些理论文章给我这样的人看吗?
   作为一个创作者,生活经验、知识结构等可能与理论者有很大差异,但理论者既然要“理论”他们的作品,为什么不能屈尊一下使用一下他们听得懂的语言呢?难道非得要他们去买很多“大辞典”之后再来看你们的文章吗?我知道大多数独立电影作者在创作时是不会这么做的,他们很少会对剧组里的业余演员们讲自己知道的少的可怜的几个术语的,比如他会说“你不要笑”,而不会说“你需要重新调动一下表演的情绪”等等。
   为什么会是这样呢?你们既然想写关于他们的文章为什么不去试着了解一下他们,有可能的话进而做朋友呢?这个圈子很大吗?他们很不近人情吗?试问文中不断提到的“吕新雨”又有几个独立电影的作者与她们聊过几句天呢?
   创作和理论真的就是两条并行的轨道而毫无关联和交叉吗?不能试试吗?
  

2010-08-12 14:27:00  王我 (兲朝)

  老栗也是做理论的,看看他以前是怎么做的,包括写作和行动。
  

2010-08-12 14:31:01  王我 (兲朝)

  应亮也该来看看,看看有没有触到G点。
  

2010-08-12 14:35:43  徐辛 (辛苦的辛)

  因为老栗不需要评职称。
  

2010-08-12 15:40:45  徐辛 (辛苦的辛)

  魏兄算是剥开了伪学术的画皮。
  希望看到你更多“严肃”的文章。
  

2010-08-12 15:43:06  jingban

  唉,我们在用自己的方式严肃并且尊重的思考电影,不知道为什么要受到那么多无谓的攻击。一些人的局限性之所以成为局限就是他意识不到自己被束缚了,不是作者不出来回应,我也不想再回应了,有些上面的论点如果提出的人能稍微跳出自己的局限就知道这多么可笑了。带着成见和隔阂的 “对话”对我来说是极其没有意义的。认同的人看到了可贵之处,很高兴能给这样的人一些启发,不认同的人就不必看了。应现象网之约把文章放上来,可能是放错地方了,或者碍眼了?之后的,想看的人翻翻书吧。支持我们的人也不必再回了。我觉得这就像一个人觉得地球人是宇宙上唯一的有智商的生命一样,不用动脑子,难道不知道宇宙有多大么……
  

2010-08-12 15:45:22  雅典的老王

  一争论,就跑题。
  

2010-08-12 15:53:51  临津河

  咦, 好不容易骂架的双方开始坐下来摆证据, 谈观点了
  (尽管观点可能在有些人看来仍然是粗暴和无知的)
  
  怎么发贴人倒突然完全绝望了?
  
  难不成是被几个骂街和看热闹的给气得?
  
  徐辛都堕落得为了多赚5毛在论坛里"一稿多投"了,
  你还抱怨他不懂得“仰望星空"
  太给自己找闲气生了。
  

2010-08-12 16:00:10  徐辛 (辛苦的辛)

  我是66年生的,唱《我爱北京天安门》长大的,没文化,比较“三俗”,大家见谅。
  

2010-08-12 16:02:46  卢志新

  是啊,好不容易摆证据, 谈观点了
  
  ===敬班来了这么一个感慨和呼吁====
  
  应现象网之约把文章放上来,可能是放错地方了,或者碍眼了?之后的,想看的人翻翻书吧。支持我们的人也不必再回了。
  
  ==让我甚是诧异====
  
  淡定哈。。。。。。
  

2010-08-12 16:06:40  老猪 (暫住中國)

  不管如何,其實有不同的意見並且在包括對立的情況下討論是更有意義和價值的。如果因為意見不同而無法一起對話的話,我覺得是更加糟糕的狀態。觀點都一致反而都沒有討論的必要了。
  

2010-08-12 16:07:37  王我 (兲朝)

  大家还是一起想想 隔阂的 “对话” 是怎么来的吧。
  还是那句话:
  为什么会是这样呢?你们既然想写关于他们的文章为什么不去试着了解一下他们,有可能的话进而做朋友呢?这个圈子很大吗?他们很不近人情吗?试问文中不断提到的“吕新雨”又有几个独立电影的作者与她们聊过几句天呢?
  
  JINGBAN、老王 能对我的“请求”有个回复吗?如果的确是毫无关联的两条并行的轨道,并就此真的不需回答的话,那就各说各的吧,就像胡敌和应亮、吕新雨和XX、XXX、XXX。
  

2010-08-12 16:12:58  徐辛 (辛苦的辛)

  人家是学者,能和你们这帮“三俗”的人交流吗。
  

2010-08-12 16:22:03  魏晓波 (共产大党好)

  我的观点不代表现象网观点,你们有好的文章还是尽量的往这里发。
  大家互相学习一下,交流一下,这没坏处。就算有时候心里不舒服,但事后还是有些收获的。
  我的娘都因为这个破文章被人骂了,你们还怕什么呢。
  

2010-08-12 16:25:00  王我 (兲朝)

  以下是我在这个帖子里的话,有对事儿的,也有对人的。我是打算试着去看一些理论研究文章了,你们随便。
  总结至此。
  
  ───────
  我明白了,以我现在的了解你们俩其实是一路人,骂做一团我看着心疼。
  好了,该停嘴停嘴,该道歉道歉。
  劝到这儿,不再劝了,大家回正题吧。
  ─────────
  也许很多年前“美学”这个概念在兲朝已经被异化而至恶心了;也许大家很多年没有看过书面语,不习惯成了自然反应了。
   
  好像是王朔们消解了很多“严肃”,不过我觉得以前的“严肃”不争气也是事实。
  
  也许现在大家可以试着了解一下“严肃”,也希望“严肃”能够争口气,摆脱之前留给人的“不严肃”的印象。
  ──────────
  我想问的是:为什么大家不自觉地去关注“政治性”、“社会学”,而“忽略”其它(包括审美)呢?
   我试着回答如下:任何作品本身都会存在“其它(包括审美)”,这是不容否认的,但对于独立电影大家多数会去关注作品的“政治性”、“社会学”的原因我想应该是──在一个意识形态统治一切的空间当中、在一个“政治”就是一切的“社会”当中,这是大家不自觉的、自然的、下意识的反应,躲不过去的。当然,不只是观者,这也是创作者的“不自觉”,这种的“不自觉”甚至是一种创作者在创作当中也懵懂而朦胧的“下意识”,但呈现出来的结果却是很清楚。
   奇怪吗?不奇怪。举个例子,看完《我的父亲母亲》之后,大多数人要想谈论一下的话也只能从“美学”、“文学”这样的角度去谈,会“政治性”、“社会学”吗?而《克拉玛依》、《上访》这样的作品我不否认其有“其它(包括审美)”的价值存在,也许在未来大家真实的生活中不在有这样的恶行存在之时才是重新去发现其“其它(包括审美)”等价值的时候。而在当下谈论这些的话也许作者也只能表示无奈。
   一个囚徒,一定会有幻想、梦想,但他每天首先面对的是四周一层一层的墙。
   当然,我知道研究和创作不是一回事儿,在这里说上面这些其实也是希望研究者更多地关注创作者主要的创作意图,不管是有意识的还是下意识的,并在这种关注和尊重的前提下展开研究,而不是把她们和作品当作小白鼠,那样的话肯定会走弯路。
  ───────
  作为一个创作者,生活经验、知识结构等可能与理论者有很大差异,但理论者既然要“理论”他们的作品,为什么不能屈尊一下使用一下他们听得懂的语言呢?难道非得要他们去买很多“大辞典”之后再来看你们的文章吗?我知道大多数独立电影作者在创作时是不会这么做的,他们很少会对剧组里的业余演员们讲自己知道的少的可怜的几个术语的,比如他会说“你不要笑”,而不会说“你需要重新调动一下表演的情绪”等等。
   为什么会是这样呢?你们既然想写关于他们的文章为什么不去试着了解一下他们,有可能的话进而做朋友呢?这个圈子很大吗?他们很不近人情吗?试问文中不断提到的“吕新雨”又有几个独立电影的作者与她们聊过几句天呢?
   创作和理论真的就是两条并行的轨道而毫无关联和交叉吗?不能试试吗?
  ─────
  大家还是一起想想 隔阂的 “对话” 是怎么来的吧。
   还是那句话:
   为什么会是这样呢?你们既然想写关于他们的文章为什么不去试着了解一下他们,有可能的话进而做朋友呢?这个圈子很大吗?他们很不近人情吗?试问文中不断提到的“吕新雨”又有几个独立电影的作者与她们聊过几句天呢?
   
   JINGBAN、老王 能对我的“请求”有个回复吗?如果的确是毫无关联的两条并行的轨道,并就此真的不需回答的话,那就各说各的吧,就像胡敌和应亮、吕新雨和XX、XXX、XXX。
  

2010-08-12 16:27:50  临津河

  我的娘都因为这个破文章被人骂了,你们还怕什么呢。
  ***********************************
  
  看贴不仔细啊,
  
  对方辩友明确指出过了, 在很多人价值观中, 被指抄袭 比被骂娘要严重得多
  
  你还拿令堂的这点不幸当自己的资本。
  

2010-08-12 16:30:32  眼睛的故事

  我是文章的作者胡敌。
  
  我上来不是来和大家争论什么,只是说明一些事实:
  
  对我来说,没有职称好评。我本来就没有固定的工作,何谈职称?当初郝敬班编辑找我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也是勉强才说服自己接受的,因为毕竟对这个圈子和作品不是很熟。但是我们都看到了中国独立电影中一些可贵的品质,对这个现象非常感兴趣,并试图从自己的观点和背景出发进行一定的理论化工作。起因就是这么简单!我想通过对应亮作品的分析来更宏观地讨论独立电影中一些共同的现象和问题。
  
  现在论坛上很多人都误会了我们对独立电影表达的善意,我也无意进一步争论。当然也有很多人认真地读出了“艰涩”的文本下面真切的意义和对独立电影的热情,我对你们表示感谢。
  

2010-08-12 16:44:17  雅典的老王

  真诚就好!
  

2010-08-12 17:17:37  王我 (兲朝)

  “请求”看来是无用了,丧气话也说完了,说点“建设性”的吧。
  我想让参与此次讨论和有兴趣继续参与此次讨论的诸位聚在一起,还是那句话──有些话还是当面谈才有”建设性“。10月1日-7日,宋庄影展期间,大家一起来,做个”论坛“或”讨论会“,当面来,一定理清这事儿,怎么样?
  我觉得这也许是个契机,能让创作者和研究者真正往一起靠近一下。
  同意的请举起你”建设性“的手。或者当我没说。
  

2010-08-12 17:19:33  卢志新

  好,我建设性的说,饭局我负责了:)
  

2010-08-12 17:23:04  雅典的老王

  很好的建议,支持一下。
  
  可惜的是如果是在10月,在下只能缺席了。不知王导是否有心约几位您认为合适的朋友,希望能包括jingban、胡敌等,就这几天,坐下小规模聊聊?
  

2010-08-12 17:27:59  徐辛 (辛苦的辛)

  我去学习。
  

2010-08-12 17:51:55  徐辛 (辛苦的辛)

  怎么没人回应?
  

2010-08-12 17:53:35  赵傻傻 (我不想再存在)

  胡敌都出来说话了,应亮也该来了吧……
  

2010-08-12 18:24:26  徐辛 (辛苦的辛)

  看看,人民日报的文章出来了。
  

2010-08-12 18:35:15  卢志新

  为避免“攻击”说,我还是先说段支持的话:
  电影史我不懂,不过,LS tomshiwo说的都是在认真讨论,个人感觉很好,尽管我感觉当中也有些意气之词,但这不重要。
  
  ==因为又说到了现象网,最近时不时有人说现象网火药味重==
  
  而不像现象网的仁人们,在没有懂的情况下,就已经在大放厥词了。除了自己出丑,似乎别无他意。
  
  ===又好像凡是持反对意见的都很容易被归入现象网人这样的,所以开个玩笑==
  
  各位,不好意思了,自己对号入座吧,你们都是现象网的人,LS tomshiwo说的,不是我说的,别找我要工资哈:)
  

2010-08-12 18:45:03  梵高的耳朵 (北京)

  什么亚克西
  什么亚克西
  档的政策亚克西!
  亚克西!
  

2010-08-12 18:47:50  徐辛 (辛苦的辛)

  现象网人民并非反理论,而是反“空理论”。
  

2010-08-12 18:52:47  徐辛 (辛苦的辛)

  Louis Malle代表的新浪潮导演的确是高级知识分子,但重点是他们不仅有理论还有大量实践,并非纸上空谈理论。
  

2010-08-12 18:57:40  徐辛 (辛苦的辛)

  魏兄讲的重点是你的那套理论文章似乎和中国独立电影没有关系。
  

2010-08-12 19:25:34  徐辛 (辛苦的辛)

  的确是鸡同鸭讲,对中国独立电影不了解,不实践,仅仅是用在法国学的理论来生搬硬套中国独立电影,这种理论我看只能在学术期刊上发发,自我欣赏。
  

2010-08-12 19:31:56  刘兵

  理论与创作之见的关系是复杂的,一般而言,创作者对理论比较容易产生抵触和反感,莎士比亚就嘲讽说,苍蝇站在车轮上嗡嗡的唱着,轮子的转动都是我的功劳,此处的苍蝇特指理论家。海明威在回答关于《老人与海》的提问时也说,大海就是大海,老人就是老人,他们什么都不象征,只有鲨鱼有象征,鲨鱼象征批评家。更不要提歌德那句“理论是灰色的,生命之树常青”。举这些例子意在证明,并不是只有所谓“现象同仁”才有如此倾向,其实这是有一个大传统在的。
   而这里的讨论之所以如此尖锐,除去理论和创作之间的紧张关系使然之外,还有另一个不容忽视的原因是基于对国内学术研究现状的不满,我想这一点可能是不身处其中的人所不能体会的吧,如果说国情,这才是。
   但是这个国情还是可以内嵌在前面提及的那个大传统里的,因为不管中外古今,作者之所以对理论不信任,根本原因只能是一个,那就是反感于理论的寄生性。这是一般对理论的看法,就是理论是创作的衍生品,但正是在这一点上某些理论家提出了质疑,好像罗兰巴特说过类似的话,批评不是创作的附庸,而是要覆盖作品。这就是在阐明理论研究的主体价值吧,当然,要做到此又谈何容易。哪怕做到如tomshiwo 所说的“并行”,也非易事,即使有所谓的法国学术背景。所以要允许“反批评”,当然也要允许反反批评,只要是理性的探讨,这是前提。否则如作者和编辑那样一气之下就此作别,很多可能性也就半途搁浅了,岂不可惜。不能最后就扔下一句鸡同鸭讲了事吧?
   至于鸡同鸭讲,我想这么想本身就是假想敌式的思维吧,动辄划分队伍和界限,然后在某些概念下生硬的区分,僵化的对待。凡是。。。。。。就。。。。。。学术如何评职称如何中国如何法国如何等等,我觉得最好先挣脱这些前置的概念然后具体去分析和面对,这样可能更有建设性也更富于技术含量一些。
   最后还想说沙漠鱼对胡敌文章的反驳,我觉得其有一些地方逻辑上是混乱的,比如关于地域性的问题,冯小刚能说是地域性?北京能说是地域么?中国的首都意味着什么?北京方言和普通话之间的关系难道与汾阳方言是一样的?诸如此类,我觉得可以仿照沙漠鱼的方式,弄一篇逐段逐句对沙漠鱼的反驳。
  

2010-08-12 19:32:14  雅典的老王

  tomshiwo的话很多都在理,尽管不完全。
  
  我想胡敌的文章之所以引发不满不是因为这里的人反智的,而是文章所体现出的一种文风。不是别的。我不懂法语,但是下面这个判断“由于法国社会本身就是一种高度知识分子化的社会,这种语言模式当然是通行的,是非常合理的。”这很难让人认可。
  
  好的理论文章一定是深入浅出,一定是既写给内行,也写给外行。既写清楚自己的核心观点,又阐述了这个观点之所以成立所依凭的更大的理论框架和相关的背景知识。这才是好文章。否则,一定是写者自身对理论掌握有问题,至少不够透彻。
  

2010-08-12 19:34:21  徐辛 (辛苦的辛)

  这种所谓学术的语言模式只在自说自话的学术界流行,在法国也是一样。学术大概也许有存在的价值,但不能无限扩大。不要以为祭出“法国““新浪潮””理论”就可以解释一切。
  

2010-08-12 19:42:37  徐辛 (辛苦的辛)

  法国导演Michel Audiard说过:两个坐而空谈的知识分子比不上一个行走的粗人。
  

2010-08-12 19:45:41  徐辛 (辛苦的辛)

  我怀疑有些人可能连知识分子都算不上。
  

2010-08-12 19:59:51  狂欢恐惧症

  把国内目前的独立电影用那么华丽的理论分析,杀鸡焉用牛刀.
  搞独立的人觉得自己被分析了,不爽.
  写评论的人写完了觉得自己没有被表扬,不爽.
  里外不是人啊.
  作者在法国学习那么多年,应该知道我们和他们的差距有多大,这篇文章有点拔苗助长的意味.
  当我们独立电影的文本真的能称得上作品,能够站得住脚的时候,再搬出巴赞那些老人家的话吧.
  不过说实在的,看到很多人这么浮躁,有些难过,至少有人在往高处走,何苦非要拉住人家的脚脖子呢?
  

2010-08-12 20:03:11  临津河

  本来对独立电影的理论书写是一个特别友好和有帮助的事情,因为理论对于艺术,既可以激发灵感,又有澄明以及定位作用。
  **************************************:
  
  膜拜这句话, 特别是前半句,太有范儿了。
  

2010-08-12 20:05:58  卢志新

  我想大部分人都会自己视野的死角,他人的批评有时候可以帮助看到那些死角,倒不能就说批评是 “非要拉住人家的脚脖子呢”,大家都成年人,批评大部分时候比表扬更有价值,这点应该还是可以接受的吧。
  
  ===我觉得三只唐僧的话有道理====
  至于鸡同鸭讲,我想这么想本身就是假想敌式的思维吧,动辄划分队伍和界限,然后在某些概念下生硬的区分,僵化的对待。凡是。。。。。。就。。。。。。学术如何评职称如何中国如何法国如何等等,我觉得最好先挣脱这些前置的概念然后具体去分析和面对,这样可能更有建设性也更富于技术含量一些。
  ============================
  

2010-08-12 20:24:00  徐辛 (辛苦的辛)

  特吕弗1961年声明:“‘新浪潮’既不是一个运动,也不是一个流派,更不是一个群体,而是报刊发明编造的一个集体名称,把两年来冒出的50个新人凑在一起。。。。实际上我们这些人的唯一共同点就是“拒绝"、“自由”。
  “理论”从何说起?
  

2010-08-12 20:32:15  徐辛 (辛苦的辛)

  我是一个“粗人”。
  

2010-08-12 20:34:37  徐辛 (辛苦的辛)

  我装逼也没有你装的有学术,有理论。
  

2010-08-12 20:39:39  徐辛 (辛苦的辛)

  用法国过时的电影理论来套中国当代独立电影,你不但装逼,而且是装的洋逼。
  

2010-08-12 20:42:36  临津河

  终于下决心,把文章仔细读了一遍
   
   我觉得作者似乎在写作之初,就有把它翻译成法语发表的计划----
   
   对应亮作品的考察, 都围绕着法国(包括其他有着“高度知识分子化"社会的国家)观众可能关心的内容----在中国电影史中的位置及价值, 后现代视角下的各种意义,和法国读者熟知的一些作品的比较、理论的验证······
   
   如果是专门写给中国人看的,不论与学院知识分子们做理论前沿的探讨,还是给爱好者普及知识, 似乎对读者知识和兴趣的预设,都不应该是本文这样的······
   
   个人感觉, 不代表现象网民。
  

2010-08-12 20:44:44  徐辛 (辛苦的辛)

  会不会本来就是用法文写的,再从法文翻译成中文。
  

2010-08-12 20:47:47  临津河

  还是个人感觉, 用这篇文章的视角和思路去阐释贾樟柯的电影
  
  一定会如鱼得水,体现理论对于创作的种种正面意义。
  

2010-08-12 21:06:23  狂欢恐惧症

  无论是反驳还是藐视都得站在比原作者还要高的高度上,他懂的理论你要比他还要懂,他理解的东西你要比他理解得更深刻,要不然就真是抓人脚脖子了,还不一定能抓到.
  现在的装逼有个新趋势,就是大声喊叫别人在装逼,拿无知当荣耀,这话有点没有礼貌了,和文章没有关系.
  看不懂,不理解没关系,但至少把人家说的话听明白了再说话,比如有些名词不太懂,去查查资料,这样人家是真装逼还是假的,一看便知.
  但无论怎样,骂街都不对.
  有些时候,情况就是,作者一脸认真地跟你说个事儿,您一巴掌扇过去,大叫一声:不知道老子听不懂啊!
  严肃挺好,我们也别太无聊了.
  

2010-08-12 21:07:03  魏晓波 (共产大党好)

  “我觉得可以仿照沙漠鱼的方式,弄一篇逐段逐句对沙漠鱼的反驳。”
   
   *************************************不弄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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