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狼:别把我写成楷模
自1995年发行《
记者的话
北京的傍晚像是一只空的啤酒瓶,时间越晚颜色就越暗。几天前的积雪还化掉,堆在街边的角落里,显得很脏。和老狼见面的地方是他家附近的一个小饭馆。他有比想象中庞大的身躯和比想象中平和的态度,这体现在他和我抢着去付一壶茶的账单。面对着他的小眼睛,我职业性地佯装正经,没有告诉他其实从高中开始,我就喜欢抱着吉他,贩卖他的歌在学校骗姑娘。这种事他也肯定知道,像我这样的人在学校里层出不穷,生生不息。
1994年校园民谣风起云涌,老狼的歌声在高晓松的那批民谣里,曾让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欠过同桌的一块橡皮。第二年他出了自己的第一张专辑,尽管老狼自己认为这是一张典型的流行音乐专辑,但它被回忆的场景更多的是在大学里。
10年了,在一个普遍干燥的年代,老狼身上呈现出一种令所有年轻或曾经年轻的人羡慕的情结。那是一种带有浓郁理想主义的气质,带有那个时代典型的诗情与漫游的色彩。他成为许多人成长的和声,也许他自己并未意识到这一点,但这种象征的效果依然存在。老狼也引用高晓松的“白衣飘飘的年代”来形容那过去的10年前,这种怅惘也许也体现在:那个时代已是一去不返。
在采访中,老狼提及一本叫《
最近在忙什么
记者:最近在忙什么?
老狼:在录我的新专辑。现在已经录了四五首歌了。
记者:这次谁是制作人?
老狼:这次是老狼。呵呵,这张是约人写的歌。
记者:都是谁啊?
老狼:我叫了一个刚签华纳的一个新人帮我做,还有郁冬。我会唱他的两首歌,《
记者:都是以前的歌了。
老狼:对。但歌特别好。1999年吧,那年冬天北京下雪,天色很暗,我坐在出租车里听到广播里刚好在放《
记者:1995年吧?你出了《
老狼:(停了一会)还真没怎么想过,不好说。
怎么看别人
记者:你对高晓松怎么看?
老狼:他是一个特别聪明的人,对许多事情都感兴趣,而且他也一直在学习。柏林电影节他还去了。尽管很多人对他有很多评价,但我觉得现在都还太早。他才拍了两部电影,也许有一天他拿了戛纳了,对他的评价又会不一样。我觉得他比现在许多混电影的人都有才华。
记者:最近联系多不多?
老狼:不多。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
记者:许巍的新专辑你听了没有?
老狼:听了。我更喜欢他第2、3张。许巍是一个优秀的歌手。我记得有一年我们开车从福州回北京,一路上把他的唱片放了十几遍,当时感觉很好。而且他是真正从那种从底层慢慢被接受的歌手。
记者:很多人已经对新专辑觉得很失望。
老狼:我觉得还行,没有以前的感觉那么好。
记者:朴树呢?
老狼:他是一个天才或者说音乐家。小朴的东西我一直很喜欢,你听他的东西可以感觉到他是花了心思在里面的,而且很有才华。
记者:张亚东的贡献应该也很大。
老狼:对。他们两人气质都有些相似,挺敏感的。
记者:他现应该算是国内的一流制作人了。你有没有想过让他来给你制作?
老狼:这种事情得靠缘分。我们俩也不经常见面,交流得也不是很多。
那个年代确实很值得怀念
记者:你哄抬了一代女大学生对男朋友的标准。当年听你歌的那些人现在都已经长大了。不过10年前的唱片还在卖,你的歌也还在大学里被用来追女孩。
老狼:我觉得这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情。
记者:和过去有什么不同?
老狼:我比较喜欢那个时代。那时我们都喜欢窜宿舍,窜学校,跑到女生楼下唱歌,然后一堆人在旁边看着。不只是女生宿舍,也窜男生宿舍,大家一起弹琴唱歌。还一起比谁弹得好,今天你弹得好,我明天就找一个比你还好的,结果窜着窜着很多人就成了朋友。
记者: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会被罗大佑那样被人怀念?
老狼:不可能吧,我成不了像罗大佑那样的人。再过10年也成不了,他的地位就摆在那儿了。
记者:我觉得人们现在是把你当作一个成长的符号,就像一代人会经过一条路,你就是他们熟悉的路边的一棵树。另一代人会有另一条路,也许就不是你了。
老狼:对。比如现在有TWINS和S.H.E,呵呵。
记者:她们是我们那时的小虎队。
记者:不过你确实是被人用于怀旧了。
老狼:真挺有意思的。我老婆还在一个校园民谣网里找了一堆别人写我的东西,其实作为歌手并不是我们所表现的那样干净,我觉得他们比我们都纯粹。以前王小峰说我一直在扮演老狼。
记者:把你象征化了。
老狼:对。那个年代确实也很值得怀念。那时人们的理想是做一个诗人而不是一个流行歌手,而且做音乐也比较纯粹,比较理想主义。现在不一样了,所以很多人都愿意去怀念过去。以前做《
记者:这歌编得很好。曹钧的吉他在里面特别好。
老狼:对,曹钧是当时最好的吉他手,他对古典和民谣都很有造诣,挺牛B的。当时我们在正大的一个录音棚里,现在已经拆了。一群人在想有什么新主意,一有马上就去实现,特别快。我记得高晓松还说,去唱卡拉OK一个通宵也要几千块钱,在专业的录音棚里,一天也才1000块。这有点像伯格曼拍电影,据说他喜欢把演员们都弄在一起,说一些特伟大的话来让大家觉得自己干的事情是多么的光荣,多么受重视,结果想法也特别多。
记者:其实那张唱片对许多人影响特别大,其中包括我。
老狼:我一直在说其实不是因为我,主要是那些作品都特别好,我只是把他们唱出罢了。而且那时也没什么流行音乐,做音乐的那批人素质也比较高,很多人后来其实都被埋没了。比如后来有一张《
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呆着
记者:刚才我来的时候,方文说你是挺爱读书的,你都爱看些什么书?
老狼:挺杂的。我其实也没多少时间看书。现在比较喜欢看些期刊,比如《
记者:音乐呢?老狼:最近在听EELS。记者:我觉得你和他感觉上有点像。
老狼:他音乐风格挺多样的。以前我还听些电子,现在听得不多了。舞曲听得比较少,比较喜欢drumbass那种风格的东西。
记者:你在KTV会不会唱自己的歌?
老狼:不会。我特害怕的就是别人生日的邀请,永远都是在KTV。我觉得这东西挺没劲的,一群人在里面不知道是唱给谁听,说话还得扯着喉咙。美国有些城市的书店旁边,经常到了周末就请个民谣歌手弹着吉他唱歌,你愿听歌也行,你要看书说话什么的都行。我比较喜欢这样方式的音乐。
记者:你觉得最好的,就是那种最幸福的状态是什么?
老狼: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呆着。没有手机也没有其他的干扰。
记者:明星都这样吧?
老狼:那倒也不是。我也喜欢聚众玩,不过有时也爱安静一会,说不出固定的什么状态。
记者:见了你有些问题都不知道怎么表达,上次见了张楚也是。
老狼:你们南方的媒体是不是还得要什么料?
记者:那倒也不是。对了,石康在《
老狼:有一部分是我。我们是大学同学,而且老在一起,关系特别好。这只是一本小说而已,我自己倒没怎么在意。
记者:他后来写的不怎么样。
老狼:《
记者:你老婆是不是当年在学校门口刻字的那个?
老狼:对。但你别把我写成楷模之类的,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