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全安:脆弱的人,坚定的梦
平安夜前夕,这个冷得让人蓄不了热量的晚上,中戏剧场放演了王全安导演的两部影片:《
关于《
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梦离现实有多远?这是个不讨好的话题,庆幸的是二妹找到了自己的答案。巧克力虽诱人,但第一口却是苦的;贺卡里的音乐虽美妙,但不能持久。同来的时候一样,没人逼,二妹选择了回家,嫁给一个长得丑却有钱的男人。梦和现实就象一块硬币的两面,我们只能在看到一面的情况下,得知另外一面的世界。
如果说二妹抗婚出走是思想上的苏醒,那么二妹的回家从婚便是真正意义上的惊蛰。一种由现实滑向梦,再由梦走出来的过程,虽然伴随着无奈的阵痛,却是彻底的复苏。嫁作人妇,生下男孩后,二妹受到了重视,她带孩子,管男人,一幅挑大梁的霸气。除夕之夜,孩子犯病,醉酒的丈夫无法启动拖拉机的时候,二妹凭着一股韧劲儿启动了拖拉机,并载着丈夫和孩子开了一夜的车。二妹做到了,她在现实中找到了平衡,她不用悬在那个“城市梦”中挣扎,落下来虽然无奈,但踩着地走,依然有自己的天地。
给我印象最深的是村里做计划生育宣传的那场戏。理性上来说,这样的政策符合国情的需要,然而人本是感性动物,当人用人自己制定的制度去限制一个生命的出生时,是可怜还是可悲?
片子的最后,二妹抱孩子在城里闲逛时,看见伙伴毛女的男友被押往刑场,得知毛女去了南方,曾经熟悉的人去的去,散的散,不管结局如何,重要的是每个人都经历了这场惊蛰。
这部电影最大的特色就是用了很多晃动的镜头来表现某种环境下人物的内心世界。这种接近真实的大胆尝试显然拉近了与观众的距离。这个德国的摄影师果真让摄影机消失,用影像的粗糙换取了剧中人物的精致,实为明智的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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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长相一样的女孩,不同的人生轨迹,用时空交错演绎了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这样的故事本身是俗套的,然而在导演的手法下影片显得干净且充满爆发力,在这样的电影里,无须追问答案。
我想说,这样的故事来源于我们的一个普遍的心理:照镜子。我们通常在不知自己的模样的情况下就用镜子来确定,久而久之,我们依赖的不是自己的眼睛,而是镜子。影片中,两个女孩内心的共鸣就是通过对方看到了自己。人的能力本身是很有限的,在无法辨清自己位置与方向的时候,我们需要找到这样的“镜子”去确定很多事。在片子的最后,时空的交错让这两个着装不同,性格不同的女孩相遇,形成了一种融合与和谐,而人物的情感在融合中达到高潮。她的颓废,她的富足,一切到此为止。
影片中的胡晓滨是个酷爱摄影的男孩,他没有继承他父辈给人开车的职业,他不顾父亲的反对,偷偷地学上了摄影。胡晓滨从小没母亲,是父亲一手带大。相依为命的这对父子,却因为摄影而感情破裂。然而,胡晓滨没有想到,我们更没有想到,当父亲第一次要求胡晓滨给自己拍张照片时,竟成了一张遗照。生命无常,有时,我们会不堪一击,却仍怀抱着梦想。甚至,我们往往为了坚持某个梦,而背负了很多感情债,对亲人的,对朋友的。
随着散场的人群,我走进一条深长的胡同,呼吸着冰凉的空气,想着二妹的梦、两个女孩的梦、胡晓滨的梦,王全安的梦,余男的梦,我的梦,他的梦......不由地一阵兴奋,一阵失落。在这个冷得让人蓄不了热量的夜晚,让兴奋伴着失落终止,终止前我知足地望着夜空,祈祷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