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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怀念的人是可耻的

2004-12-27 12:34  来源:新京报  作者:姜弘   感谢 fanhallfilm 的投递

  中国“新音乐”亮相红磡十年,何勇发起纪念活动。窦唯漠然指出,红磡无需纪念,摇滚可能“误国”,何勇愤然回应,“窦唯失去了人味。”一时热闹纷呈。


  我忽然想起十年前张培仁炮制的一叠印刷精美的文案,上书“中国新音乐的春天已经到来”之类的激扬文字,还有一张专供试听的“中国火”的样品CD,这把“中国火”溶解了我们冰冻的听觉,如同“唐朝”专辑首发式的那个冬天的下午,北京站前的音像店被挤破的店门,预示了一扇大门从此被打开。


  可后来,我们渐渐发现了热血奔涌之下的另一层暗流,比如“唐朝”是幻觉中的摇滚“伪”英雄,他们没能逃脱被工业流水线制造的命运,甚至其作品署名“唐朝”,其实不过与革命年代的“集体创作”别无两样,他们的创作之谜已是无需解密的秘密。我们甚至可以说,从“唐朝”“黑豹”发端的“新音乐”,敲碎了墙砖,打开了大门,也开启了欲望的闸门,各色人等怀揣着光怪陆离的动机,正如窦唯十年后的今天所总结的,作为一面旗帜,他“更多时候会被人利用”了。


  回眸十年,在中国“新音乐”这片领地上,又发生了什么呢?


  “唐朝”、“黑豹”早就只剩下这个名字了,张楚患上了多年的失语症,何勇杳无音信,偶尔露峥嵘,只是这峥嵘不是作品而是“到处全都是正确答案”的叫卖……只有窦唯,生命不息、战斗不止。他们中甚或有人偶尔走进央视和著名歌唱家一起讴歌着我们这个时代。


  终于,在十年后的贺兰山下,他们用衰老和苍白告诉了我们,悲哀的轮回就是这样发生的,他们开始丧失创造力,异化为当年他们奋力抗争的本体。


  那些新一代的音乐“孩子”们,则连反叛他们的热情都没有,他们只是做着自己的尝试,用他们自己的方式,体验着属于他们的“新音乐”盛宴。在暗店街般的酒吧里,在自制的粗糙CD封面上,在节日般的“迷笛”现场,他们是冷酷仙境或野孩子……


  其实,所谓“新音乐”的变迁史一直就呈现了这样的脉络,当鲜活的创造力被巨大的商业机器吞噬之后,新鲜的元素必然取代旧有的势力,继续完成着它推倒迷墙的使命。


  从这个角度看,窦唯是十年前那场“新音乐”浪潮幸存的清醒者之一,他一直身体力行做着不懈探索,顶着世俗的怀疑目光,坚持着自己的尝试,他知道当年的绚丽外表下包裹着怎样的商业内核,他只要一次逍遥的音乐旅行。


  关于“人味”,可以有多种解释,作为音乐人,窦唯确实一直用它不断出新的作品散发着也许暂时不被更多人接受的味道。


  张楚曾唱到,孤独的人是可耻的。


  无论哪一位当年的“新音乐”战士,无论你当年怎么辉煌过,如果你今天除了怀念一无所有,而且还像阿Q般得意于昨日风流,我想说的是,那你真挺可耻的。



 


相关链接: 窦唯 何勇 张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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