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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评论]拒绝沉迷(于云的南方)

2004-11-30 17:11  来源:FANHALL.COM 作者:谌毅   感谢 fanhallfilm 的投递


 


拒绝沉迷


 


在北影看到了<云的南方>,这是我第一次看朱文的东西.



  第一感觉是此人在技术和风格上有些像贾木许. 



      
从一开始影院里就一直充满了笑声,朱文对细节的把握显然非常到位,也非常真实,以至于每个发出笑声的人心里都明白,自己发笑的对象就是生活本身,甚至就是自己
      


除了个别地方摇了一摇,这部片子里大部分都是固定机位,有进出而无运动.在大部分时间里画面中基本就保持着两个人,这种处理使得影片充满了由二元对立情景模式而来的十足戏剧感,两个人物(一个始终是李雪健,另一个则是不同的人,相同点在于"他者")之间的眼神\表情\形体甚至空气的微妙互动,都带来了观者的会心.影片就这样在笑声和戏剧性中渐次展开,观众很舒心,他们甚至可以预见故事将怎样向下发展,戏剧性将沿着它自己的应然滑行到底.


 


然而,戏剧性却在一瞬间戛然而止了.准确的说,是导演朱文亲手放弃了已经十分精彩的戏剧性.妓女向李雪健诉完苦难,李同情而又烦躁、冷漠地拿出钱给她,妓女不愿白拿钱欠人情,提出为李服务,李不从,两人推挡之际,警察破门而入--戏剧性在这里达到了顶点,但并非不可延续,从戏剧性本身的角度来讲,这个顶点应该是为新的戏剧性展开打开了可能的空间,而不是终结.


 


然而它确乎竟那样终结了.李被抓住了,妓女很快做了卖淫的口供,交了罚款,被放走;而李坚持自己的清白,不交罚款,按照规定也不能被拘禁,于是困守旅馆.故事陷入了僵滞,戏剧性失去了能量,银幕前电影专业的学生观众们有着良好的职业敏感,在这种变化初露端倪之时就发出了"下面没戏了"的不满.
  


当一群电影人仍然沉迷于醉人的戏剧性之时,朱文断然拒绝了它,这种不满不是简单的起哄,而是有着专业性的表态意味。这决不是朱文的错,这决不是他在戏剧性上的无能.电影学院学生们的不满说明了他们和作家出身的导演朱文的区别所在.说得更露骨一点,这样的处理更文学,而不是更电影.如果站在电影的视野之外是可能的,那么朱文对戏剧性的放弃恰恰说明了他的高明和清醒,对戏剧性的沉迷和单纯发挥决不是他心之所在.当我们发现朱文断然舍弃戏剧性时,我们就已经可以对新晋导演朱文的未来更多一份期待.


 


为什么戏剧性会在警察破门的一瞬戛然而止?这就涉及到另一个问题:此前推动戏剧性轰轰烈烈展开的动力是什么?这两个问题一而二、二而一,解答了一个就解答了另一个,要解答一个就必须解答另一个。


 


其实,片名本身就泄露了天机:云的南方。去云南,这个东西能量十足地推动着戏剧性一路高歌猛进。对于主角徐而言,“云的南方”意味着一个卑微的个人意义上乌托邦,在生命残灯将尽之时,他无限惆怅于人生“本应该有”的另一种可能,甚至是对这种子虚乌有的可能充满了诗意的期待——朱文为他安排那样一场似梦非梦的梦中梦,可他醒来后的神情却是惊惧——这种乌托邦、这种“可能”、这种寄托、这种诗意驱使着软弱的徐不屈不挠冲向,驱使着故事精彩纷呈地往前进展,驱使着观众饶有兴味地期待看到更多的戏以及别的什么。然而“去云南”的能量终于被耗尽了,一路附着于它的戏剧性也就寿终正寝,生活将徐的卑微憧憬碾得粉碎,狠狠地将他重新扔进饱受夹磨寡然无味的本然;朱文也将影片的戏剧性一把丢开,有人对他说不,但是有人能对生活本身说不么?


 


韩东、朱文,这批人当初以文学出道时就带着鲜明的告别理想主义的后八十年代(不是那个小孩们瞎折腾的80后概念)印记,他们那时候就毫不客气地挫锐解纷,磨灭了曾经存在于朦胧诗中的流光溢彩,今天,时间过去了十几年,历史仍然停滞,他们只是在电影中干了同样的事情。


 


抬头看看,文章标题:拒绝沉迷。除了拒绝沉迷于戏剧性,好象被拒绝的还有别的东西。


 


文后附上资料,需要说明的是,资料里提到的结尾和我看到的版本不一样,我看到的是:李跟随旅馆厨子去菜园摘菜,然后站到蓝天下,莫名地笑了.个人认为这样处理比资料中提到的好得多.


 


 


资料:《云的南方》简介  


出品单位:北京金菲林文化艺术有限公司

  世纪英雄电影投资有限公司

  出品人:   李博伦
 
  总制片人:韩三平 

  总监制:田壮壮

  监制:韩   

  执行制片人:张芙  

  主演:李雪健 金子

  摄影:王敏 

  美术:屠欣然

  录音:朱晓佳

  作曲:左小祖咒

  剪辑:孔劲蕾 

  制片主任:郝 

  编剧/导演:朱文

  《云的南方》故事梗概

  一辈子没出过远门的徐大勤(李雪健饰演)刚退下来坚决要去云南,弄得一家人很不愉快。

  小女儿想开减肥中心,企业老板李志民表示有意向投资。徐大勤认为这是借投资为名,打女儿的主意,便开始跟踪,反倒被李志民看上要介绍给同事的母亲,徐大勤推脱不及,只好把一起准备去云南的阮玉平介绍了出去。谁知双方一拍即合,要结婚,也不能去云南了。徐大勤深受刺激,一气之下决定独自去云南。

  原来刚参加工作的时候,有一个对调的机会来云南工作。云南这个遥远的地方很符合当时那个无牵无挂的年轻的徐大勤的想象。就在办理手续期间,认识了一个女的,一个晚上没有把握好自己,只好结婚成了家,也放弃了云南。接下来的几十年,再也没有轻松过,妻子家庭成分不好,脾气也不好,当三个孩子都还小时,妻子又撒手西去,他只得一个人把孩子拉扯大。每当生活把徐大勤压得透不过气来,他都会想,要是当初去了云南,就将是一种完全不同的局面。所以他早就下了决心,退休后一定要来云南看看。徐大勤的话让黄主任颇多感慨,原来黄主任一直在后悔自己阴差阳错的从西安来到了云南。

  当晚徐大勤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在泸沽湖边摩梭人的村子里落了户。那里女人当家,女人操劳,作为男人他从此可以轻松地生活了。半夜从梦里惊醒,想起远方的女儿,很不放心,于是下楼给女儿打电话。女儿也是第一次从父亲的呵护中脱身出来,感到从没有过的轻松和自由。她正和李志民在一起,没有接到电话。徐大勤回到房间,有人敲门,门口是一个和女儿差不多大的女孩,用一口东北话,打动了他让她进去说说伤心事,心一软,门一开,便被搅进了一件永远纠缠不清的事情。公安人员把他当嫖客抓了进去。徐大勤觉得自己没有做任何错事,坚决不同意交罚款,最终被送去强制劳动。

  徐大勤来到了自己的精神家园,最终却在牢教所这样一个特殊的环境中,用一种特殊的视角领略了他向往已久的云南风光,对生命有了更为深刻的理解。

  十五天后他被放了出来,跟孩子们说好的时间也到了,为了让孩子们放心,他平生第一次选择了坐飞机,回到了原来的生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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