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夜归人
1.都是夜归人/2.迷乱/3.答案/4.别走/5.放你在心里/6.颜色/7.只是这人生/8.如此/9.挥别/10.阳光总在风雨后
97年初,许美静推出了《都是夜归人》——这是她最出色的专辑,我一直这么认为。陈佳明和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干脆彻底包办了所有歌曲的创作(当然,陈佳明还是占了绝大多数),创作的才情到达了他们的最高峰。而那时的我,因为教务主任的一句“你的信深深打动了我”而成为学校三年来第一个特批转系的学生,一个人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来到学校设在城市郊县的分部,开始了另一段新的旅程。
那是一段非常自由也是非常孤独的日子。尽管我一直都在孤独中度过,但回想起那段日子,依然还会有一种更深的空落落的感受。还好,我有着许多贴心的音乐朋友,其中一个就是许美静——正如我很喜欢的许常德在这张专辑的文案所写的那样:许美静的《都是夜归人》,让每颗投宿无门的心有一个歇脚的地方。
在“都是夜归人”的MV里,许美静象一个夜游的鬼魅一般随着扶手电梯缓缓而上,这个镜头一直深深地烙印在我的脑海里,以至于让我一度有了一种对扶手电梯的情结。电梯上上下下,行人来来往往,似乎谁都无法停下来,只能每天怀着自己的心事默默运行在自己的轨道上。“迷乱”同样让人手足冰凉,第一次在电台中听到她高唱“我爱你在这迷乱的城市里”,我正在空空的教室中晚自习,结果又是一晚上看不进书。
“答案”也是我深爱的歌曲。“以为在异乡陌生的街头,往事会在微风中飘散”,衬绝了当时的心境。初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生活,我们总是更纠缠于回忆让自己挣扎着走下去。以前的某个人、某件事、某些片段都会在心中被放大,似乎找到了不那么孤单的方法,也不管这其实是一种精神上的鸦片。“放你在心里”和“挥别”都是动听的骊歌,尤其是“挥别”,好几年的六七月,都能不时在电台中、校园里听到。在我毕业的时候,在学校的草地上,席地而坐的我们也这么唱过。而“放你在心里”和“如此”则适合在临睡前躲在被窝里听,伴着自己在心中编织的沉默的风情。
“颜色”是许美静自己创作的歌曲中,我最喜欢的一首。其他的歌曲,总感觉要么受陈佳明的影响太深,要么又略嫌太刻意要和他的风格区别开来,倒是这一首,一切刚刚好。“只是这人生”是她的老歌新唱了,效果比之前好了很多,不得不称赞一下和他们合作愉快的吴庆隆。在伤感得让人有些压抑的情歌中间,有了这两首风格稍微跳脱一些的歌曲调剂,从耳膜到心房都舒服了一些。“阳光总在风雨后”随着中国女排奥运夺冠后的几次汇报演出,又被人们从记忆中找了出来。其实从“城里的月光”、“阳光总在风雨后”到“听那星光歌唱”、“盖被”,许美静总会在专辑的最后一首的位置上,放上一首温馨、积极、正面一些的歌曲,仿佛要告诉人们就象“只是这人生”唱的那样:生活虽然不太容易,可还有些希望。于是大家可以安稳的睡去。
对我来说,《都是夜归人》是许美静的专辑中我最喜欢的一张,因为她确实唱尽了我们藏在霓虹闪耀的都市夜幕下的心情。对她来说,这也是她事业上的颠峰,真正成为了一种都市心情的代言人。她不是音乐与星空的精灵,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怀着“一颗寂寞、渴望温情的黑夜心情”的归人,在自己编织的歌声中,去寻找一个可以歇脚的地方。
蔓延
1.这一天(音乐)/2.交通/3.蔓延/4.单数/5.红颜/6.旋涡/7.发呆/8.玫瑰/9.白日梦/10.梦见/11.失踪(音乐)/12听那星光歌唱
97年的许美静迎来了事业上的颠峰期。年初的《都是夜归人》在台湾卖了30万张,年中的《静听精彩13首》在香港也卖过了三白金,“明知故犯”更是成为年度香港十大中文金曲之一,一下子成功占据了香港、台湾两个华语音乐的制高点。年底她推出了第四张国语专辑《蔓延》,遗憾的是,她的事业并没能因此而成功地蔓延下去,而是一步步走进了低谷。
尽管陈佳明还是包办了专辑里大半的创作,不过还是有一些新的音乐人的名字出现。赵琳和许美静合作写了两首快节奏的歌曲:“交通”和“旋涡”。感觉得到许美静还是想在专辑中搞搞新意思的,记得第一次听到“交通”的时候还吓了一跳,忙不迭地将音量关小一些。不过怎么听,始终觉得这些歌只是专辑的调味品,给人的印象不是很深刻。何伟心为她写的两首歌“发呆”和“白日梦”倒是很有些王菲的感觉。其实许美静刚出《遗憾》的时候,也有不少人把她和王菲联系起来,因为两人的声音确实有相似的地方。不过许美静歌曲的风格相对要固定得多,因此局限性也更大一些。这也注定了她既不会被彻底地遗忘,同时又无法长期红下去。
许美静另外两首作曲的“红颜”与“梦见”,都是陈佳明填词,风格就与陈佳明自己的作品如出一格——其实有时觉得再去强调区分他们各自的作品显得都有些多余,他们真的都太适合对方了。“红颜”有一个噱头,因为说是献给刚刚去世的戴安娜王妃。看来虽然红颜薄命,但她确实死得重于泰山,连遥远的东方还有人专门为她献歌。不过我是没受过她的什么恩泽,对她也没什么感情,除了觉得这首歌还挺好听的,对王妃本人的形象却树立不起来——你看,人就是这样,可以在自己的白日梦里浮想联翩,但对不相干的人却永远那么现实。
“蔓延”是电影《冰风暴》的中文主题曲,风格依旧,只是换了个失去后才懂得珍惜的主题。“听那星光歌唱”是专辑中我最喜欢的歌曲,延续的也是“城里的月光”的风格,不过这么温馨而动听的歌曲,每张专辑来个一两首,总是让人很受用的。“单数”的副歌和“寄托”很相近,我那时常常哼着哼着就跑过去了。现在倒是不会这样串调了,因为我都很久很久没再哼这首歌了。
《蔓延》里的歌曲真正能让我记住的不多。那时的我已经回到了学校在城里的总部,颠沛流离的大学生活算是可以安稳下来了。虽然依旧是那样一个我,但也懂得了要努力让自己快乐一些。因此说不上会对《蔓延》失望,依然还会等着她的下一张专辑发行,将期间积累的那份心情等待着能在新专辑中释放。只是没想到,这一次的等待竟会是那么漫长。
快乐无罪
1.或许可能应该/2.快乐无罪/3.边界1999/4.让位/5.回心转意/6.至少(雕塑版)/7.荡漾/8.我想/9.风的叹息/10.至少(木塑版)/11.海市蜃楼/12.盖被
1998年的许美静因为是没有演出许可的外籍艺人而被台湾方面以整整封杀了一年,甚至连申请入境都以不受欢迎而被拒绝。新的国语专辑一下子变得遥遥无期,尽管比起文章的四年禁演来说,她和巫启贤的刑罚算是比较轻的了。但作为正在奋斗期的她来说,这种打击还是有些毁灭性的。
那年她在香港发行了一张粤语专辑《好美静》,因为是全翻唱自己的国语作品,所以干脆也起了个《Cover Myself》的英文名。但是市道的低迷让香港歌迷的健忘症变本加厉起来,他们早没了对《静听精彩13首》和“明知故犯”那样的热情。而专辑的诚意也不够,我买的磁带和CD加起来也没听上5遍,最终这张专辑只有冷淡收场。
倒是99年的一张粤语EP《一场朋友》让我很喜欢——确切的说,是其中的一首“失恋不是一切”让我沉迷。在电台第一次听到她绝望地一遍遍唱着“失恋不是一切,纵使被人代替,都不必虚张那声势”,仿佛那将颓废进行到底的美静又回来了。但是这张EP不仅没有引进,连D版都几乎找不到,好容易才买到一盘D版磁带,质量还很不好,但都阻挡不了我再度随着她的歌声醉生梦死。
《一场朋友》里的部分歌曲在《快乐无罪》中出现了国语的版本——其实从创作名单里我就能猜想到肯定是有国语版本的,而且应该是先有的国语版本,只是因为还没解禁以及其他准备方面的原因,先出了个粤语EP来预热一下。总算,阔别许久的国语专辑赶在新千年的来临之前问世了。
这张《快乐无罪》里出现了更多新的音乐人,连标题作品都不再是陈佳明的私人专利。但这并没有影响到专辑风格的统一,毕竟制作人还是他。比起“快乐无罪”,开篇的“或许可能应该”要更抢耳、也更得我心一些。“不想爱谁偏又为你流泪,我不认为我的痴狂能够托付谁”,爱到进退两难、无路可走,多年后的我还常常会哼唱起来。关于快乐有没有罪,多年后还跟朋友无聊地讨论了半天,最终的结论是没事自个偷着乐就无罪。虽然作品减少,但是陈佳明的“边界1999”和“盖被”却是我很喜欢的。“边界1999”在演绎上带来了一些新意,“盖被”又是励志型的歌曲。他们就是这么可爱,让你在前面跟着歌哭死哭活的,最后又奉劝你应该振作起来,人生难免有些风浪挫折,你一定要积极面对啊。红脸白脸都唱个遍,想死的想活的都自己过来对号入座、对症下药,总有一首适合你。
喜欢《快乐无罪》,可能更多的还是喜欢它凝结的回忆。那年许美静来到我上大学的城市做新专辑的宣传,中午做完电台访问后下午就有签名售带的活动。我和朋友赶去时,前面已经排起了一条人龙。好在许美静到场时引起了一阵骚乱,我们趁机排到了前面去,没多久就轮到了我们。那天下着小雨,有一些女孩撑着伞合唱着“城里的月光”,场面很温馨。轮到给我签名时,我傻傻地说了一句“你是我很喜欢很喜欢的女歌手,我会永远支持你的”,现在想想都觉得挺土的。但是她一直看着我笑,连我拿到签名走开了几步后,回头再去看看她时,竟发现她还在伸着头笑着冲我点点头。一晃都五年过去了,她肯定早忘了那个其貌不扬的少年,可她的微笑和一声“谢谢”却依然还清晰地留在我的回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