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酷的心之《三国四记》

　自从窦唯淡出人们视界以来，最引起大众关注的不是新专辑，而是锋菲恋各种传闻下这位前男主角究竟作何反应。这实在有失公平。对南方的听众来讲，2001年窦唯在深圳欢乐谷做的两场演出才是一件真正值得纪念的事情。虽然人们因为他没有像以往那样用嗓子唱点儿什么，而只是神情淡漠地在角落里演奏乐器很生他的气。但我要说从《艳阳天》开始窦唯的东西走得越来越深入也越来越上了正道。其实事情早有端倪。还在多年前的《黑梦》时期，他已经以一种哲学家般的态度表现出了与同时代人的不同——对精神世界哲学家般的虔诚，并且任性地沉溺其中。

　　这是一个过于内省的灵魂，如果说他以前在形式的探索上还有着技术上的差距，那么现在他已经靠着勤奋和想象力走出了新的道路——对于一个有野心、有能力的艺术家来说《艳阳天》只能算作对midi时代的音效、语言的一个小小实验。除了作者是窦唯以外，它并没有任何使人惊讶之处。《山河水》要走得更远一些，仍然没有突破Ambient的包围圈。除此以外，他与译乐队合作时期的《幻听》和《雨吁》旋律虽然流畅好听，但仍然有一些些莫名其妙得尴尬——这主要体现在译乐队本身的不够聪明上。在窦唯离开之后，译乐队迅速地暴露出不成熟的本质和气质上的差距，除了好听的音色以外几乎全盘皆输。



　　现在我们看到的2002到2004年的三张专辑，则是他与不一定乐队以完全即兴为中心，长久积累下对环境音乐的把握为辅的混合体。要我说，这才是他现在最有意思的东西。他走上了将环境音效，具像艺术与北欧冷爵士乐融合的道路。不一定乐队汇集了一群聪明人，乐手的技术优势扩展了这个可能性——中央音乐学院科班出身，曾任维也纳青年爱乐乐团首席小号手的文智勇显然是个有品味的人，你时常可以从最近的新专辑《三国四记》中听到几声类似欧洲爵士名厂ECM旗下小号手Jan Garbarek那种招牌式的长音鸣响还有各种细碎的声响片断。这些细节在种种细微之处漫不经心地忽然出现，冰冷的音色和漂亮的旋律让人心底暗生爽意。再比如曾经在崔健乐队里打鼓的刘效松、出自Ambient组合FM3的张荐等人，他们对即兴的把握能力显然平地里高出别人一头——这是个需要控制力，需要技术和品味的活儿，种种门道万一被内行看出破绽咱们可丢不起这个人哪。

　　总而言之，不一定和窦唯玩儿的就是high，要的就是冷酷到底。不管是酷爵士还是人声采样，只要飞得到家就是好耍头。我们都不知道他在《一举两得》和《三国四记》之后还要干什么，不过朋友很神秘地告诉我下一张专辑名字已经内定就叫《五颜六色》，再下一张就叫《七上八下》， 东家签的是Roadrunner*(注1)制作人玛丽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