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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志作品:临界印象

2004-7-26 21:15  来源:艺术世界 作者:张亚璇    感谢 fanhallfilm 的投递

从蒋志的小传来看,他一直都不是一个职业艺术家;而他工作之余的艺术活动也延及几个不同的领域:除了影像作品,他还写实验小说,做观念摄影、录像装置,参加各类艺术展览。正像他的身份难于被确定,或说有一种多重性,他的影像作品留给人的印象也是一种临界感:他总是在里面综合各种不同的元素,影像作品中甚至可以发现他的小说或图片的影子——这说明它们在思路上是连贯的,在风格上也有一致性;而具体到某一个作品,究竟应该算做记录短片还是录像艺术,在不同的场合,不同领域和倾向的人会给予不同的定位。这是因为它们也是混杂的,在记录方式和艺术家的个人气质之间摇摆不定,作品所呈现出来的其实是一种平衡的结果。   

蒋志从1997年开始介入录像创作。那时候杭州(1996年)和北京(1997年)分别有过一次录像作品展,录像艺术的概念开始被国内艺术圈接受,在创作上也渐渐形成一种氛围。蒋志最早的《怀疑物体》和《飞吧、飞吧》是在这种背景下完成的,它们作为录像作品被接受和谈论——不仅由于它的介质,更由于它是在一个规定情境中完成的观念表达。在蒋志近两年的创作中,类似的作品有《一根老油条》和《木木在汉城》。前者几乎可以看作是拍摄下来的行为表演。

演员是一个小伙子和一根油条。油条在叙述中被拟人化了,它显然和小伙子有着亲密的关系,它们在一起合影,还像风筝一样被放飞——最后一个段落是倒放的影像,拍的是街边的早点摊,在那里,油条回到它原初的状态:一个面团。基于油条本身作为物的特性和对它进行的拟人化描述,这个短片在多个环节上提供了意义阐释的可能,但也许这根本不重要,重要是只在于影像自身:它表现出的戏谑,恣意和欢乐的反讽。这个作品没有同期声,只有字幕和音乐,而《木木在汉城》只配了音乐。它是木木在汉城的游历。木木是一个小玩偶,脸上有一条裂缝,作者曾为她拍下无数图片,还将她写进小说。这个6分钟的短片始终流淌着一种源自童话的诗意。   

食指》和《空笼》都是用记录方式完成的作品,其中的记录因素多于非记录因素。但由于作者处理材料的方式,又都呈现出不同于传统意义上纪录片的特征。《食指》拍摄了一位影响过一代人而后完全被湮没的诗人。由于他特殊的身份,和动荡时代密切相关的命运,对人物的描述难免不涉及历史。但作者的兴趣显然不在于此,不在于诗人的人生际遇以及它可能揭示的社会意义。他使用各种不同的资料,包括一些象征性的历史影像、老照片、访问、字幕,呈现了诗人的生命历程和它的背景;同时还插入了一段场景戏剧的表演:食指的诗作《疯狗》获得了形象化的演绎,通过这一则荒谬的生存寓言,作者表达了自己对一个诗人和他的命运的理解。《空笼》显然缘于作者在城市的一次偶遇,然后他又将它置于日常的生存图景之中——他在片头片尾延宕的视线说明了这一点。

它主要拍摄的是一个游荡(也许是流浪)在城市街头的小女孩,她有蓬乱的头发和明亮的眼睛,脏的脸,穿着红格衣服,光着脚,手提一只空的无底的鸟笼。她在中午的报刊亭被碰到,摄像机开始追随她,而直到夜晚,她都只是待在街上和路边。第二天,她消失了,作者带着摄像机寻找、询问,却没有人知道她的下落。这个短片没有虚构的成份,作者给我们看到的都是他记录下来的影像,但他呈现的方式却有一种实验色彩:拒绝叙事,凸现动作——那个来历不明的小女孩没有故事,也不被了解,她只是被看到,看的过程让人感受到时间。《空笼》的片头字幕,作者说把它“献给他在深圳生活过的梅林”,“献给那里的房子,那里的人”;画面让我们看到了这个地方,和在这里生活着的人们;片尾,作者拍了在小区打太极的老人。这些人物和图景可以让我们体会到作者的状态,他带着一个DV机器,在城市空间游走,到生活的场景中去发现。

他的随意表现在作品中是幽默感,想像力和游戏的纯真,哪怕对那些令人感怀的事物也不过分强调;但有时,这种随意在另一个层面上表现出来,使作品缺乏一种美学上的节制:它显得杂乱。但无论作者更倾心记录还是热爱自己,他的视线都越来越被社会现实生活所吸引;他愿意表达的,是某时某刻,人的生存状态。对于中国当代艺术,这显然不是一个简单的趣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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