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兵《青藏高原之旅》评论
2004-7-20 14:52 来源:北大新青年 作者:丽莎 感谢
fanhallfilm 的投递
电视纪录片有独立的生命,正如思想有独立的生命一样。而生命的流动、流向、流程, 其终极是流逝抑或流芳,往往决定着某部电视纪录片的美学价值。从这个意义上,读解四川电视台国际部王海兵编导、摄像、撰稿(与人合作)的电视纪录片《青藏高原之旅 》,可以认为,它的美学价值,体现了一种生命流芳。
这是一部纪录解放军总后政治部文化部专职画家敬廷尧、贾励,在青藏高原采风的生命之旅。从这部纪录片中,我欣喜地感觉到一群有血有肉的人,在青藏高原上的一股生命流程,他们要吃、喝、睡,更要思考,以及行使意志;他们真切地感受,善于看、善于听,他们和受众处于同一的视线上,和周围的藏胞、战士、养路工以及蓝天、胡杨、牦牛群,结构起生命的画像—— 一幅幅凝重、苍茫、深遂的生活写真,他们是受众的兄弟、真正的兄弟,很有魅力,很亲切,很感人。
生命诚然是悲苦矛盾的,但是,悲苦矛盾不是生命的全部。生命是伴随着生命的酸甜苦辣,人得以超越生命的原始悲情而有种种的创造活动。这样的生命意识,如果说,当年,王海兵在纪录《藏北人家 》的时候,还只是--种朦胧的感觉;那么,他通过纪录《深山船家 》、《回家 》的创造活动,已经逐渐清晰起来,而今日纪录的《青藏高原之旅 》,则是一次生命探索的新飞跃。
在新飞跃中,画家敬廷尧在青藏高原之旅的感悟流程起初,他作第一张速写画时,王海兵就把摄像机的镜头对准了“人”。这部纪录片,始终贯串着“人为精灵”这一主线活动,展现人与自然的生命关连,它是王海兵执著追求的“人与自然系列”的一个有机组合部份。在这里,受众看到画家所描绘的,不是蓝天、白云、月亮,也不是林卡、碧湖、雪山,而是--位饱经风霜的、67岁的、赶着牛车的藏族老阿妈,在她红铜色布满皱纹的面孔上,留下了高原独特的生命抗争的痕迹。王海兵提供的“人”,跟受众有着密切的生命关连,是有血有肉的人,这种具体的人,才是所有哲学的主要论题(主体)与最高客体。这种人,才是创造历史的生命动力,青藏高原——风云变幻、天地洪荒,那风、那雪、那飞沙……但是,大自然在袭击人们的同时,也镂刻出了人的闪光生命。
可喜的是,这部纪录片没有停滞在对生命的呼唤,而是在进行生命内蕴(包括人与自然)的解剖。从双向同构的全意,既着重了人也注视了人赖以生存的环境——大自然。因此,王海兵没有单一地纪录画家“体验生活的流程”,而是将画家置于大自然的广袤中,进行生命意义的考察。从这个视角看,大自然也具有无穷尽的威慑,也给予人以无穷尽的智慧,造成了人生活的深厚空间,从而,去解剖生命之谜。当画家们来到沙海中的胡杨林时,这里,没有一丝云,没有一点水气,行走起来,要比平时多花几倍的力气。很累!但当人看到大自然中高原沙漠里稀有繁茂的胡杨林,那盘根错节,那遒劲的新枝、那朴素的缄默,都震惊了,一种精神、一种生命力、一种希望,在吸引着人。画家们的生命感悟是奇特的(这当然也是王海兵的生命感悟的奇特),“像鹿角吧?是吗?”、“钢筋铁骨,这在内地是找不到的”、“胡杨这种生命和平原上的生命不一样。那种‘绿',不是那‘翠绿',绿里面还带‘黄',它和沙漠也是非常协调的”、“它这是‘咬定沙漠不放松',真了不起”,“我感觉它是生不锈的那种铁,而不是树,它是一种生命!”这沙海中的胡杨让受众感悟到什么力量?大自然太广袤了,这时的人感觉到了自身的渺小。广袤与渺小形成一种落差,一种强烈的对比。这种落差和对比,给人的心灵和精神投掷了燃烧剂,凡是能冲上去,能散发出来的焰火,都是壮美的。这胡杨林带给人一种刺激和震撼。我们的画家,我们的电视艺术家呢,在这种刺激和震撼中,获得了新的灵感。这里,王海兵将生命视为永恒的珍贵,无论是人是大自然,它们无论在极坏的时候或是最好的时候,总是美的,而且向来是美的,顽强繁衍的胡杨,受众只惊羡它现实的品格,然而,王海兵似乎在引人遐思,它当初的幼苗浸透了奋斗的泪泉,洒遍了牺牲的血雨,这种生命确是堪誉流芳。胡杨、沙漠里茁壮成长的胡杨,也可谓自然骄子。
王海兵在他的电视纪录片里所创造并展现的生命流芳,常常是透视一点,旁及其他。其审美形象由感觉、情愫、视角、联想、思维等五个层次,升华为一种人生信念,将无形的生命嬗变为有形的生命之旅。当画家一行来到昆仑山口时,王海兵的摄像机立即对准了那巍然屹立的标志碑,推向那殷红得如同血色的“昆仑山”三个大字。画家们立刻产生由衷的“感觉”——哇!海拔4767,含氧量仅53.6%,喘不上气,头晕目眩,够呛。这时,镜头转向那高天低垂、雪峰苍茫的山口,大白然的雄浑,引发了人们的“情愫”——那标志碑,还有那标志杆……多么丰富的生命,多么顽强的意志,多么神圣的尊严,多么强悍的民族,多么伟大的祖国,多么令人神往、羡慕呵!在情感冲动的心田中,人们生长出了多维的“视角”——观赏眼前的昆仑山,回顾过去的历史长河,展望未来的生命流程,于是,进而自然地“联想”——小时候看过的一部电影《昆仑山上一棵草 》,那位女大学生毕业后到这里来工作,就把昆仑山想得特别崇高。毛主席诗词中的那首《昆仑(念奴娇) 》,“横空出世,莽昆仑…… 飞起玉龙三百万,搅得周天寒彻”。中国古代有许多神话故事都出在昆仑山,什么神仙都住在这里……真正的英雄还是我们的汽车兵,天天在昆仑山上跑来跑去,路在脚下,山在脚下,天在手上,抬手就可摸着天……人们在经过感觉、情愫、视角、联想等四个层次的生命体验之后,凝聚为一种“思维”——昆仑山在人们的脑海里化作了一种特别崇高的形象、一种大自然的浮雕,昆仑山的个性是放荡不羁的,它是一个大自然人,它给受众一种厚重的人生信念:那些全不想发挥自己本身的生命力,单给因袭束缚着,给传统拘囚着,模拟些先人做过的事,而坦然生活着的人们,在这个意义上,就等同于植物人。昆仑山在王海兵的摄像镜头中,反馈出的画面,不仅限于真实的生活纪录、真实的大自然描绘;也不仅表现为纪实性的返朴归真的一幅幅犹如水彩画似的图像和一片片彩色斑澜、光影流金的艺术造型;更为重要的,在他的镜语形象中,昆仑山和画家们的有机结合,形成了审美的活魂灵,受众从那些推、拉、摇、移以及长镜头的灵活变幻幻想中,从剪辑精巧的节奏流畅中,感悟到了深刻的生命启迪,要以敢攀高峰、敢闯险阻、敢于对付变幻莫测的风云为人生旨趣,方才能获得自然与人的生命流芳。
这是一部纪录解放军总后政治部文化部专职画家敬廷尧、贾励,在青藏高原采风的生命之旅。从这部纪录片中,我欣喜地感觉到一群有血有肉的人,在青藏高原上的一股生命流程,他们要吃、喝、睡,更要思考,以及行使意志;他们真切地感受,善于看、善于听,他们和受众处于同一的视线上,和周围的藏胞、战士、养路工以及蓝天、胡杨、牦牛群,结构起生命的画像—— 一幅幅凝重、苍茫、深遂的生活写真,他们是受众的兄弟、真正的兄弟,很有魅力,很亲切,很感人。
生命诚然是悲苦矛盾的,但是,悲苦矛盾不是生命的全部。生命是伴随着生命的酸甜苦辣,人得以超越生命的原始悲情而有种种的创造活动。这样的生命意识,如果说,当年,王海兵在纪录《
在新飞跃中,画家敬廷尧在青藏高原之旅的感悟流程起初,他作第一张速写画时,王海兵就把摄像机的镜头对准了“人”。这部纪录片,始终贯串着“人为精灵”这一主线活动,展现人与自然的生命关连,它是王海兵执著追求的“人与自然系列”的一个有机组合部份。在这里,受众看到画家所描绘的,不是蓝天、白云、月亮,也不是林卡、碧湖、雪山,而是--位饱经风霜的、67岁的、赶着牛车的藏族老阿妈,在她红铜色布满皱纹的面孔上,留下了高原独特的生命抗争的痕迹。王海兵提供的“人”,跟受众有着密切的生命关连,是有血有肉的人,这种具体的人,才是所有哲学的主要论题(主体)与最高客体。这种人,才是创造历史的生命动力,青藏高原——风云变幻、天地洪荒,那风、那雪、那飞沙……但是,大自然在袭击人们的同时,也镂刻出了人的闪光生命。
可喜的是,这部纪录片没有停滞在对生命的呼唤,而是在进行生命内蕴(包括人与自然)的解剖。从双向同构的全意,既着重了人也注视了人赖以生存的环境——大自然。因此,王海兵没有单一地纪录画家“体验生活的流程”,而是将画家置于大自然的广袤中,进行生命意义的考察。从这个视角看,大自然也具有无穷尽的威慑,也给予人以无穷尽的智慧,造成了人生活的深厚空间,从而,去解剖生命之谜。当画家们来到沙海中的胡杨林时,这里,没有一丝云,没有一点水气,行走起来,要比平时多花几倍的力气。很累!但当人看到大自然中高原沙漠里稀有繁茂的胡杨林,那盘根错节,那遒劲的新枝、那朴素的缄默,都震惊了,一种精神、一种生命力、一种希望,在吸引着人。画家们的生命感悟是奇特的(这当然也是王海兵的生命感悟的奇特),“像鹿角吧?是吗?”、“钢筋铁骨,这在内地是找不到的”、“胡杨这种生命和平原上的生命不一样。那种‘绿',不是那‘翠绿',绿里面还带‘黄',它和沙漠也是非常协调的”、“它这是‘咬定沙漠不放松',真了不起”,“我感觉它是生不锈的那种铁,而不是树,它是一种生命!”这沙海中的胡杨让受众感悟到什么力量?大自然太广袤了,这时的人感觉到了自身的渺小。广袤与渺小形成一种落差,一种强烈的对比。这种落差和对比,给人的心灵和精神投掷了燃烧剂,凡是能冲上去,能散发出来的焰火,都是壮美的。这胡杨林带给人一种刺激和震撼。我们的画家,我们的电视艺术家呢,在这种刺激和震撼中,获得了新的灵感。这里,王海兵将生命视为永恒的珍贵,无论是人是大自然,它们无论在极坏的时候或是最好的时候,总是美的,而且向来是美的,顽强繁衍的胡杨,受众只惊羡它现实的品格,然而,王海兵似乎在引人遐思,它当初的幼苗浸透了奋斗的泪泉,洒遍了牺牲的血雨,这种生命确是堪誉流芳。胡杨、沙漠里茁壮成长的胡杨,也可谓自然骄子。
王海兵在他的电视纪录片里所创造并展现的生命流芳,常常是透视一点,旁及其他。其审美形象由感觉、情愫、视角、联想、思维等五个层次,升华为一种人生信念,将无形的生命嬗变为有形的生命之旅。当画家一行来到昆仑山口时,王海兵的摄像机立即对准了那巍然屹立的标志碑,推向那殷红得如同血色的“昆仑山”三个大字。画家们立刻产生由衷的“感觉”——哇!海拔4767,含氧量仅53.6%,喘不上气,头晕目眩,够呛。这时,镜头转向那高天低垂、雪峰苍茫的山口,大白然的雄浑,引发了人们的“情愫”——那标志碑,还有那标志杆……多么丰富的生命,多么顽强的意志,多么神圣的尊严,多么强悍的民族,多么伟大的祖国,多么令人神往、羡慕呵!在情感冲动的心田中,人们生长出了多维的“视角”——观赏眼前的昆仑山,回顾过去的历史长河,展望未来的生命流程,于是,进而自然地“联想”——小时候看过的一部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