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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又一:刀郎的奇迹来自于又一次农村包围城市

2004-6-27 14:53  来源:精品购物指南 作者:祁又一   感谢 fanhallfilm 的投递

   你还不知道刀郎是谁?那你一定闭门在家很久了。现在满大街放的全是刀郎的音乐,所有人都在听他。他简直是从天而降——不不,说他是从广大农村和边疆地区席卷而来的或许更恰当些,他的民谣和西域风情打动了上千万人。刀郎的成功绝对是个奇迹,一个令人费解的个案。



  疑问1 刀郎到底有多流行?



  刀郎2004年的专辑《2002年的第一场雪》从发行到现在没有在电台打榜、没有上电视上的娱乐节目、没有路演和歌迷见面会,没有平面媒体的报道,甚至于出版该专辑的公司就是刀郎自己开的手工作坊。但是,《2002年的第一场雪》从一月份到现在保守估计已经卖出了200万张(这个数字还在以惊人的数字增长,仅北京一地每天的要货量就在1万张以上),这还不包括多达50个版本的盗版(由于发行经验的问题,这张专辑的盗版情况特别严重,估计可能是正版销量的2倍以上)和数量多到无法想象的网络下载。200万意味着什么?朴树的《生如夏花》是近期内地乐坛商业上最成功的专辑,它的销量是不到60万张。也就是说,《2002年的第一场雪》在销量上至少是第二名的4倍。



  前一阵子人们一直在热烈地讨论着到底谁是内地乐坛的“一哥”,有人说是孙楠,有人说是朴树。那么让我们分别看看他们的人气吧:百度搜索引擎上孙楠的贴吧留言是1371篇;朴树作为时尚青少年的偶像,他在网络上自然比较占便宜,贴吧内有留言8678篇;而刀郎呢?虽然刀郎最先是从草根阶层流行起来的,但是自2004年4月刀郎贴吧建立以来,在短短两个月内共有网友留言12273篇,而这个数字还在随着刀郎在都市白领中的流行而继续上升。



  让我们再说说刀郎的未来吧。由于《2002年的第一场雪》的成功,有媒体披露刀郎的下一张专辑《喀什噶尔的胡杨》保底数已经谈到了350万张,在国内,还没有歌手曾经达到过这个数字。



  疑问2刀郎是谁?



  刀郎身份神秘,到目前为止只接受过他家乡媒体的采访,各路媒体甚至连他的官方照片都没有。而他的经纪人李先生也表示,刀郎今年7月将会推出新专辑,到时候官方照片、图片都会跟着出来。至于这一次为什么没有任何宣传,说来可笑,除了刀郎本人比较低调之外,我们估计对这张专辑的成功措手不及也是关键因素,听听这段刀郎的自述便知:“其实我最初做音乐,就是希望有人来到新疆后能通过我们的音乐知道新疆的歌好听而已,本来是想做些旅游纪念专辑之类的……我本来是一个站在后排看别人表演的人,但现在突然把我推到前台,我一直没想过要当明星。”



  刀郎到底是什么人?他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能够击败整个内地音乐产业无以计数的聪明头脑?



  刀郎原名罗林,1971年出生在四川资中县罗泉镇,16岁初中还未毕业便从资中县跑出来到内江(四川的一个小城市,在成都和重庆之间)一个歌厅里学习键盘,然后就开始了他平凡的流浪歌手生涯,1995年从海南跟着女友来到新疆,然后就开始制作他的“旅游纪念专辑”,到2004年1月之前出版过《新疆原创第一击》、《西域情歌》、《大漠情歌》、《丝路乐魂》、《丝路乐韵》以及《走进新疆之音乐篇》等唱片,偏偏这张《2002年的第一场雪》莫名其妙地火了。翻翻他的履历我只能说:这个人太平凡了,他曾经是个我们随处可见的没见过世面的乡镇摇滚人,凭着一腔热血和少得可怜的摇滚乐知识从家里跑出来,自以为能摇滚起来的农村少年。



  即便是《2002年的第一场雪》这张冠军专辑,从专业角度说,它的制作也属于非常业余的那一类。



  疑问3 刀郎为何如此火爆?



  整张专辑称得上特别喜欢的只有主打曲《2002年的第一场雪》,带有西域气息的民谣风格、相当传神的弹拨尔伴奏、还有朴实而贴近生活的歌词——“2002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的更晚一些。停靠在八楼(乌鲁木齐一个地名,长途汽车站所在地)的二路汽车,带走了最后一片飘落的黄叶。”那种流浪歌手的独特气质表现得很好,而且旋律琅琅上口。



  但是我得说,我不会给这张专辑评高分,它的制作太粗糙,在写这篇文章之前,笔者不管怎么努力也没法把这张专辑从头到尾听下来。因为有些幼稚的编配实在令人失望,有个别作品的配器已经庸俗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我估计S.H.E一首歌的制作费用,足够他做完之前的所有唱片。



  那么这样一张专辑为什么会触动几乎所有国人的心弦?恕我直言,这是一张卖给所有平时不听音乐或者音乐鉴赏力较弱的初级听众的唱片。相信我,灭掉所有专业人士和准专业人士、都市青少年、学龄前儿童和听力有问题的老人之后,所有国人都有可能成为刀郎的fans——这恰恰是平时最被音乐人和媒体忽视、同时数量又最为众多的群体。



  据网络上的各种统计,刀郎的听众年龄以30岁左右为主(刀郎今年33岁)。职业以从农民工(比如保安)到大学教授不等,特点是以背井离乡者为主,其中大部分有过乡村或小城镇经历。他那性感沙哑的男中音,简直就是乡镇街头青年和广大农民工的许巍——不,应该比许巍更加打动人心才对,销量已经证明这点了。



  要知道,90年代中期以来,我们的都市青少年正在与乡镇文化拉开距离,后者不需要Hip-Hop、摇滚乐文化和电气化流行音乐,他们只需要在无所事事之余卡拉OK一下欢愉小曲。这音乐最好别太悲伤,最好好记好唱,最好是老歌新唱,最好别太吵——刀郎全赶上了。



  所以你可以理解为什么刀郎不必遵守游戏规则就可以玩起来了,人家走的是民间路线,他的品质也得到了民间的认可。遥想当年李春波的《小芳》和雪村的《东北人都是活雷锋》也没借助媒体的帮助,前者点中了知识青年的命门,而后者则贯彻了“一点儿正经没有”的形而下搞笑精神。现在刀郎为我们带来了翻唱老歌的集体记忆、通俗上口的旋律、浅显易懂的歌词,换句话说,他将我们变得越来越复杂时尚的音乐简化了,也将我们越来越西方的音乐回归了(其实刀郎类的音乐一直存在,只是没人能像他这样创造销量上的奇迹,没能引起我们的足够重视)。


  结语



  刀郎奇迹



  我知道我已经招惹了全国好几百万人,是的,我对刀郎的成功持批判态度。这音乐没问题,既草根、又好听,我很乐意像其他都市中的小资产阶级们一样尝尝新、赶赶时髦,但是如果这种音乐将成为未来一段时间唱片公司争相抛售的潮流(基本上这是肯定的,马上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乡村音乐人和农民摇滚乐队出现了),那我要说:我讨厌它,因为时光倒流了,也因为它与我们这代人在音乐上的西化理想相左。



  我们会发现,多年来所倡导的电气化流行音乐、摇滚乐、嘻哈乐全部成了骗人的把戏,唱片商会发现近年他们拼命巴结的都市青少年都学会网络下载了,真正的购买力在另外8亿人身上。我们还会发现,中国真正需要的音乐竟然是如此简陋、如此与精细、时尚、高品质的生活、都市和我们无关。但愿我这是杞人忧天,我可不想每天一醒来听到的都是翻唱自50年代的有中国特色的土摇滚。 


相关链接: 文章 马上 冠军     雪村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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