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青:在一起的时光
沙青在山形
中国导演沙青一直致力于拍摄“人类的生存能力”。最初执导的作品是描写14岁的脑瘫少年及其家人的《
他说:“自己的思考和感想能够得到认同,这比奖项本身更能鼓励我。”
沙青高考落榜后,二十几岁就开始从事演艺事业。随后3年他参加了中国中央电视台的纪录片制作。由于摄影对象仅被用做“采访材料”,他深感困惑,最终退出并开始从事电影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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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母亲在外打工,由父亲照料他的生活。他只能靠脚的动作向父亲表达意思。沙青有时甚至会忘了自己是在拍电影,而与他们一家人同喜同忧。
这是一位被家人的爱包围着的幸福少年。我想描写的是人类那种能够克服任何苦难的坚强的精神。”评委也称赞该作品:“拍得很精细。丝毫不显得冷漠,也不是同情。”沙青还表示:“今后还将继续拍描写人性的作品。”
他预定下一部作品要描写在国家巨变中茫然的当代中国人。沙青今年38岁,出生于北京。
第一部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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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49分钟长的纪录片讲述了一个特殊家庭的感人的故事,作者用影像语言细致地描述了从小患脑瘫的少年雷熙冠怎样用脚与家人交流,在伟大的父爱的关怀下顽强地活下来的故事。作品“表达了对苦难的深刻理解与悲悯情怀,描述了生活在底层中的人们爱的力量。对生命与死亡的尊重,具有诗性的光辉。简练、节制、干净,纯银般的美”。我想补充说的是,这部片子令任何一句“解说词”都显得苍白而多余,作者通过独立而成熟的影像语言在说他想说的话,并表达普通人的真情实感,每个镜头的运用都十分的到位而意味深长,画面的张力给人以震撼,令人在平静、克制的解读中感受到了作者对人性、亲情,以及爱的伟大的力量的赞颂。这是一部不可多得的一部好纪录片。
沙青与季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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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丹、沙青、冯艳都是《
10年前一次偶然的机缘,让正在日本留学的季丹和冯艳放弃了成为作家和学者的梦想,转而拿起摄像机,开始了独立纪录片人的生涯。季丹只身一人在西藏的一个山村里住了整整一年,根据200多个小时的素材,完成了《
“我们拍片子和生活是混在一起的,所有的生活围绕着拍片子进行。”沙青这样说。这种不无超然的生活方式,其直接结果是经济上的拮据和生活上的艰难。他们把生活费用降到了最低的限度,为了参加云之南影像展,他们坐的是火车,住的是最便宜的旅馆。拍摄时用的是8毫米的摄像机,也就是俗称超8的家用摄像机;录像带起先是朋友提供的,后来则用黑市买来的更便宜的带子。
在一起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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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是第一次拍纪录片。这家有个残疾孩子,父亲就剪剪纸,对生活有超出普通人的看法,比如他对我讲了对蝴蝶的热爱。最开始时候是想拍父亲为主。但我想,如果光拍父亲,很容易像以往看到的片子那样:残疾家庭生活如何艰辛,父母如何来维持孩子的生活,那就特别单向。我去了没多久,父亲实际上也没心思剪纸了。我就设想以孩子的视角去看,去体会一个15岁的残疾男孩的感受。但他一下子病重就把原来的想法打破了。
最初拍了一个月,就发现生活细节里有很多可以打动我的东西。后来我家有些事中断过。再去的时候,隔了一个月。那天,我一进院门,就看见那父亲抱着孩子坐在门口,特绝望的样子。我平时去那孩子都会特兴奋,用脚呀呀地表示和我亲近,但那天跟霜打了似的。那父亲对我说,孩子开始病重了,吃不下饭了。母亲当时在西安打工,反正就是走投无路了。我去了帮他出主意。拍到7月,那孩子也熬过了最危险的阶段。
片尾摇井的镜头,我原来觉得那是特漫长、无穷无尽的过程,特别有象征意味。他们那种生活状态,挺无助的,生活还要进行下去,孩子的病痛还要伴随这个家庭。做这个片子的结局是挺难的。因为从他们的生活轨迹来看,没有任何一个暂停的符号,只能是个主观的东西。纪录片摄影机的不介入是不可能的,只要你在现场,你就介入了。
过去国内纪录片人最忽视的东西,就是表达自己的想法。过去国内还有人讨论纪录片是主观还是客观的,像讨论这些纪录片的真实性,其实没有什么讨论的必要。因为把纪录片看成是一个艺术创作的话,这些东西都不用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