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房失火——女性力量电影的非论文表达
2004-5-23 19:27 来源:近电影评 作者:袁蕾 感谢
fanhallfilm 的投递
女人不会集体做一件事情，除了批判男人。女人在电影里批判男人，一般都是试图描述女性在男权世界低人一等的地位和悲惨命运，以达到证明男人欺压女性的目的。但作为一个只存在两个主流性别物种来说，这种性别声讨电影无非是让女人保护自己，让男人爱护女人。但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就像男人和女人都认同的“女士优先”一样只能证明男人的绝对地位。
90年代开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女权控诉电影渐渐被力量电影所代替，女人的形象渐渐从弱势表现主义者的身份向与男人平分天下甚至独霸天下的方向发展，从倾诉和哭泣到争夺的转变，正是女性力量电影存在的基础。2000年的《霹雳娇娃 》将这种“乳房失火”的女性力量电影推向了一个新的认识高度，当2003年《霹雳娇娃2 》带着香艳和力量侵袭全世界的时候，审视女性的统治地位便成了一种怡然自得的享受。
90年代初——女人需要遗嘱
《末路狂花 》（Thelma and Louise）绝不是女性力量电影的起源，但这部电影绝对是女性反男权最醒目的电影——两个女人在对男人的偶然间出位中发现了自己隐藏的人生目标和侧面，于是在毁灭里重生。这让当时大部分女性非常震惊，原来真的可以这样活着，这部女权主义代表作鼓舞了女性站起来的士气。
女人在90年代开始渐渐从男性电影中的花瓶变成了插足的同类。《终结者 》是一部纯雄性电影，里面无论是武器还是拳脚，女人在其中的地位和对未来的影响，字面上看来跟储物柜没有差别，如果未来领袖的母亲不是有男性化趋向的身手，到最后可以用自己的力量跟机器抗衡，那么在以男性为主导的未来世界里，便真的没有了另一种性别的位置。
但这个时期的女性力量电影中，女性的性别要么偏男性，要么最终反抗的结果是自我毁灭，即使是像《霸王花 》这样以“Yes,Madam”为中心还有些香艳雏形的女性力量电影，也不过是因为适应市场的需求投放了一些漂亮女星而已，大家观赏它的目的更多的可能是有“制服诱惑”的倾向。吕克．贝松的《尼基塔 》是一部肉体女性而精神男性的电影，主角尼基塔能够在男人横行的世界里用漂亮的身手干掉对方，被培养成一个职业特工，但她却无法用自己的拳脚来保护自己。这是一个关键的问题，女人的力量受控于男人，在她孤独的时候，她受控于某个男人的感情纠葛，在她独立的时候，她受控并无法摆脱抽象男权世界的制控，尼基塔的力量对她而言不过也还是别人利用的工具，力量无法给她带来幸福，无法摆脱在普遍柔弱的女性世界里异类所造成的孤独。
这个时期男人眼中的力量女人都是肌肉横行的异型，不必给她们疼爱和生命，所以90年代初期的女性力量电影更多是以一种姿态出现，而表现女性力量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她们的平等，而是告诉她们，有了力量的女人，在这个男性世界里将会更不平等。用力量争取女权的结果是让自己丧失女权，这个残酷的命题让人只能悲歌女性时代的恐怖未来，有力量的女人是无法看到将来的。
90年代中期——男女……授受不清
当著名男人007秀到第17集的时候，本该属于邦德的海报地盘竟然贴满了“第一次有个女上司的007”、“第一个会用双腿把男人夹死的反派庞德女郎”的噱头，号称对女人最尊重的皮尔斯．布鲁斯南代007企图用“女士优先”的绅士风度来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妇女，可这种姿态式策略却在以后几年越来越生猛的邦女郎的喧宾夺主中显得有点“引狼入室”的味道。
女人的力量和手腕在90年代中期的电影中越来越趋于冷静了。1994年大卫．马麦特的电影“舞台戏”《男女……授受不清 》（Oleanna）是一部讽刺女权主义的电影，它讲述的是女学生嘉璐，认为自己的考试成绩肯定不好，于是找到了教授约翰，请求让她及格，在男教授和女学生三场相对封闭空间里的对话中，女学生完成了对男教授的颠覆，如果他不否定自己“带有歧视女性色彩”的著作，那么他将因为“企图强奸女学生”的罪名失去自己的工作。女人对男人的斗争已经不以牺牲自己为代价，而是运用手腕和计谋直接去掉一个特定的男人——女人对个体异性的掌控正是大卫．马麦特所忧虑的，男性世界对女人的忍让和爱护最终将毁掉自己。但无可否认的是，女人在电影中的地位和角色已经不再是楚楚可怜的弱者了。
当然，这个时期最多的还是女性和男性同骑的力量电影，奥利佛．斯通的《天生杀人狂 》（Natural Born Killers）虽然是用来批判媒体的，而从影片一开始麦乐丽惊艳的杀人场面到后来的亡命天涯，女人和男人似乎站到了同一个起跑线上，1969年《逍遥骑士 》（Easy Rider）里女人的另一半作用终于在20多年以后得到认定。公路越来越成为让性别平等的工具，在一个特定范围里，女性总还是有着依赖的柔弱感，而到了未知方向的开放地点，她们的独立性便愈加明显，并且旅途越远独立性越强。《这个杀手不太冷 》（leon）里的12岁的小女孩麦蒂达可能是在正常人态形象下可记载的最小的有性别的女性，而她的杀手生活也是从跟随莱昂的流浪开始为人接受的。更多的女人在电影中走出家门，给自己的力量一个恰如其分的理由。
除了非常空间所带来的女性力量的改变，随着人们对同性恋的认识从鄙视到转化到研究，女权主义的主角更多是以同性恋身份出现。“女同志”们不但在没有男人的生活里愉快生活，更还可以用两个女人的力量去打倒男人。玛丽．哈伦1996年的《枪杀安迪华哥 》，将“刺杀安迪．华哥”这个美国近代通俗艺术史上最重要事件的焦点转到了刺杀他的维米莉．苏莲娜身上，她对于性的乖张已经达到让正常男性社会触目惊心的地步，她像一个投机取巧的商人，怀揣着高等学历和对贞洁和神圣的淡漠，随处兜售自己的性别，就像出卖劳动力和脑力那样。维米莉．苏莲娜带着枪来到了安迪．华哥的办公室，所有男人对她视而不见，一个男人拿刀静静地站着，和一个女人拿枪高声引起众人的注意，前者的威慑力绝对要远远高于后者她拿着枪自己站了有1分钟，抬起枪轰掉了安迪华哥和这个可笑的论点。很多人都将沃卓斯基兄弟1997年的《惊世狂花 》（Bound）和《末路狂花 》相混淆，但看过影片之后你就可以知道，不过几年之后，女人不但不会因为自己的力量而丧失生命，反而可以通过自己的力量去创造新生活。一个女混混和一个情妇就可以把一群黑社会男人全部干掉，男人看到两个女人在一起的时候还是会以为她们在讨论家庭和皮肤，就在这种自以为是的论断里，男人在女人的力量里渐渐弱化。
但无论如何，同性恋的力量毕竟不是更为大众的形式，所以无论《致命快感 》（The Quick and the Dead）作为一部西部片有多烂，但它仍然可以骄傲地宣称自己是第一部由女人担纲主演的、女人处于常态的西部片。从枪战片、公路片、科幻片到男人最后一块禁地西部片，女人都以自己的性别形态成为了主角，女人将在普通世界里进行全面反攻了。
21世纪初——粉拳无敌
也许是经历了世界末的洗礼，男人对于性别优势的争夺已经不那么敏感了。女性力量电影进入21世纪以来，便开始以常态形式出现。
女人开始进入男性的各种职业，比如《粉拳无敌 》（girlfight）里的拳击师；《霹雳娇娃 》（Charlie’s Angels）、《赤裸特工 》里的特工；《古墓丽影 》（Tomb Raider）里的动作英雄；《夕阳天使 》里的兵和贼；《我的老婆是大佬 》里的黑帮老大。职业的渗透并不是关键，重要的是这些电影不再将男人作为异性来敌视，这是一个相当重要的转变。女人很长一段时间的无效女权主义抗争其实都在不断证明男人的力量，这种不将男人作为一个群体来设为假想敌的转变，正是女人占据主流的一个标志。女人的力量不再是科学怪人的产物，而是平静地融入了日常生活。
虽然《霹雳娇娃 》是根据70年代热门电视剧改编为电影的女性力量主导电影，它所讲述的三个女人也是为男人服务，同时她们也会故意小鸟依人地爱上男人，一切都和常人无恙——除了她们比男人更有劲。漂亮、男人和力量可以共存，这个时候的男人其实已经没有了男性的上风优势，虽然事实上不可能那么平等，但至少它的票房证明了人们接受了这种平等。
女人和女人之间，除了争风吃醋和同性恋这两种极端化关系外，也有了中间状态——朋友关系。这其实也一直是阻碍女性力量发展的重要原因，因为女人很少能像男人一样胸襟宽阔，容得下同性之间的友谊，这也是女人总是无法发挥集体力量的原因，归根结底女人还是不能团结的。但21世纪初的这拨女性电影却打破了这种陈规陋习，女人也可以像男人一样友谊为重，可以说整个《霹雳娇娃2 》就是在讲述女人是该在女人之间选择友谊还是在男人里选择爱情。男人很少为此矛盾，女人也渐渐不会矛盾。
女人意识形态的中性化是导致女性电影发展的重要原因。中性化的意思可以理解为女性的思维开始偏向男性，这不能是被看作更高层次的性别歧视，因为性别差异所带来的力量区别是肯定存在的，试图否定这个差异都是掩耳盗铃，女性力量电影发展到这个时期之所以成为了一种趋势，就是人们在正常形态下看到了夸张而独立的女人，她们拥有男人同时不忌讳像男人学习，女人的娇媚和男人的力量结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立的女性力量，让她们可以自由地在两性之间穿梭。承认并乐观地看待这种融合可以说是女权主义发展到一个高层次的转变。所以，2002年轰动法国的《操我 》（Baise-moi）才会招来如此强烈的反映。影片从一开始便在拯救女性和人性的道路上打破肉体上的禁忌，描绘两个被摧残了的女人在永远无法逃脱的社会里追寻最后一点支离破碎的残景。两个女主人公在被强暴之后都变成了“杀人犯”，问题的关键也便是男人作为主体对女人进行了侵犯，如果说女人还有最后一样软弱无力的东西，那便是对于性的被动姿态，无论是善打的天使还是职业特工，都无法摆脱对性的最后一点虔诚，我们不能因为一个专题的成立而将女人的力量夸大到无限大的范围，如果女人真的想强大和拥有力量，那么她们必须和男人一样从没那么重视性和性别。
90年代开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女权控诉电影渐渐被力量电影所代替，女人的形象渐渐从弱势表现主义者的身份向与男人平分天下甚至独霸天下的方向发展，从倾诉和哭泣到争夺的转变，正是女性力量电影存在的基础。2000年的《
90年代初——女人需要遗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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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在90年代开始渐渐从男性电影中的花瓶变成了插足的同类。《
但这个时期的女性力量电影中，女性的性别要么偏男性，要么最终反抗的结果是自我毁灭，即使是像《
这个时期男人眼中的力量女人都是肌肉横行的异型，不必给她们疼爱和生命，所以90年代初期的女性力量电影更多是以一种姿态出现，而表现女性力量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她们的平等，而是告诉她们，有了力量的女人，在这个男性世界里将会更不平等。用力量争取女权的结果是让自己丧失女权，这个残酷的命题让人只能悲歌女性时代的恐怖未来，有力量的女人是无法看到将来的。
90年代中期——男女……授受不清
当著名男人007秀到第17集的时候，本该属于邦德的海报地盘竟然贴满了“第一次有个女上司的007”、“第一个会用双腿把男人夹死的反派庞德女郎”的噱头，号称对女人最尊重的皮尔斯．布鲁斯南代007企图用“女士优先”的绅士风度来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妇女，可这种姿态式策略却在以后几年越来越生猛的邦女郎的喧宾夺主中显得有点“引狼入室”的味道。
女人的力量和手腕在90年代中期的电影中越来越趋于冷静了。1994年大卫．马麦特的电影“舞台戏”《
当然，这个时期最多的还是女性和男性同骑的力量电影，奥利佛．斯通的《
除了非常空间所带来的女性力量的改变，随着人们对同性恋的认识从鄙视到转化到研究，女权主义的主角更多是以同性恋身份出现。“女同志”们不但在没有男人的生活里愉快生活，更还可以用两个女人的力量去打倒男人。玛丽．哈伦1996年的《
但无论如何，同性恋的力量毕竟不是更为大众的形式，所以无论《
21世纪初——粉拳无敌
也许是经历了世界末的洗礼，男人对于性别优势的争夺已经不那么敏感了。女性力量电影进入21世纪以来，便开始以常态形式出现。
女人开始进入男性的各种职业，比如《
虽然《
女人和女人之间，除了争风吃醋和同性恋这两种极端化关系外，也有了中间状态——朋友关系。这其实也一直是阻碍女性力量发展的重要原因，因为女人很少能像男人一样胸襟宽阔，容得下同性之间的友谊，这也是女人总是无法发挥集体力量的原因，归根结底女人还是不能团结的。但21世纪初的这拨女性电影却打破了这种陈规陋习，女人也可以像男人一样友谊为重，可以说整个《
女人意识形态的中性化是导致女性电影发展的重要原因。中性化的意思可以理解为女性的思维开始偏向男性，这不能是被看作更高层次的性别歧视，因为性别差异所带来的力量区别是肯定存在的，试图否定这个差异都是掩耳盗铃，女性力量电影发展到这个时期之所以成为了一种趋势，就是人们在正常形态下看到了夸张而独立的女人，她们拥有男人同时不忌讳像男人学习，女人的娇媚和男人的力量结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立的女性力量，让她们可以自由地在两性之间穿梭。承认并乐观地看待这种融合可以说是女权主义发展到一个高层次的转变。所以，2002年轰动法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