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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破的鸦片:阿莫多瓦

2004-5-22 1:23  来源:榕树下 作者:黑涂鸦   感谢 fanhallfilm 的投递
看阿尔莫多瓦的电影,就象吸食一种残破的鸦片,顷刻间头脑中的思想被倾倒和颠覆,一直都很迷恋这样的感受。但遗憾的是,暧昧的阿尔莫多瓦也开始走向回归,逐渐回归到一种断翅的平和。《关于我的母亲》通透着阿尔莫多瓦深深的恋母情节,他所表现的那种浅层的记忆似乎永远带着那种疯狂的感情色彩。无法解释,西班牙这样的民族,注定要绝望的美丽,绝望的奔逃,而无庸质疑的,阿尔莫多瓦把这一点做到了极致。

    在进入到每一部影片之前,我们都习惯地做着某种预想,而对于阿尔莫多瓦的电影我们所要关注的是他如何对几个主题做出新的阐释和编排,性,女人和死亡。阿的电影故事就象路边摊的艳俗小说或法制文萃上的某某案例,混乱懒散缺乏戏剧性,每一个人都零落地存在,却非常规地行为和运动;其实这些非常规的东西往往是最人性的。在阿的电影中每一个人都很清楚自己最本能的需要是什么,好象这世界只是个物化的裸体。所有的人都在疯狂的做爱,肉体在这里是真切的语汇和清朗的述说,肉体甚至是高尚的,而做爱更是人性美妙的升华。在阿的早期影片《斗牛士》中,影片的最后,男女主人公在爱的高潮中扼杀的死去,猩红的地毯和淋漓的血,两个美好的身体缠绕着凝固,粗暴地充斥着视线,我们能够感到只能是圣洁和象仪式一样的空灵。然而这样的清醒往往伴随着绝望甚至是死亡。就象杜拉斯曾经说过的,所有的清醒其实都已经被绝望侵蚀得千疮百孔,每跨一步,仅仅是一小步,都是致命的。所有的人都被欲望征服和期待,王家卫电影中的人物都无法逃离宿命的孤独,而阿电影中的人都站在极致的边缘,更是无法选择,久而久之,只能被欲望蒸发。阿尔莫多瓦用最原始的状态感受生命的存在的意义,在他的眼中性是纯粹的交流,黯然地把被欲望交错的人连结。常常,看阿的电影让我想起了贾克梅弟的雕塑,枯干的人形,却散发着充沛的灵异。阿的电影是被情欲填充的怪物,永远在缅怀被透支的世界。

    死亡是最为现实的,我想阿对死亡的概念是有些留恋的。他可以让死亡来得很巧合,很仓促,也可以让死亡象凡高的鸢尾一样开出迷
离的花。设想我们把阿的电影语汇抽干,看到的只能是几个人热切的贴近,离开,交错,平行,然后有一个人倒下了,其余的人只会停滞片刻,依然故我。死亡并不是阿影片中最敏感的环节,就象一块毛玻璃,尽管破败,我们依然可以通过它看到模糊的景物。死亡在阿的影片中不断地重复的出现,无论是过程还是结束,我依然觉得阿没有把它做到完美,似乎死亡在他的影片中只能是幻想,而人们对想象的东西永远会有所保留。其实阿的影片有很强的情节剧的痕迹,也许有很多时候他会把死亡做为一种手段来处理,而对于人物却并没有太多的影响。当一个人物的生长很丰满的时候,死亡往往是最好的契合,更何况这种生长的催化剂是情欲。

    有的时候不喜欢阿影片中的女人,因为她们表面的坚强过于脆弱,往往从性中得到满足和勇气。形形色色的女人在阿的影片中穿梭,唯一永恒的是母亲。母亲永远是暧昧的,就象个刚煮熟的鸡蛋,活得更艰难,但也相对地自由;因为这是一个蒙昧的角色,有着本身的定位,有着一定的轨迹,阿影片中的人往往是没有背景的,只是情感的分支。母亲作为阿影片中的一个定式,总能发出独特的光彩,也许已经不能用坚强来形容,她们已经化身为激情和复仇的赝品,尽管自身迤俪,却依然不成熟;她们象一层薄薄的纸,任何质感的手指都可以捅破,但这种角色的光彩也就渗透在她们即将被剥离的那一刻。母亲,似乎没有被生活磨砺得失去知觉,她们依然有着强烈的欲望。《为什么我命该如此》中,格洛莉亚可以和一个陌生的男子在浴室里做爱,那真的只是一种情欲的牵引。各种各样的女人在影片中不断的游离、跳动,怀孕的女人,变性的女人,不同的独立的故事,象飞蛾扑火渐渐地泯灭。阿是站在一个独特的角度来关注女性,但决不是中性,他似乎有了一种超脱,尽管有些生涩。他不动声色地让女人在困境中不断地勃发,我不仅看出阿对女性的尊重,还感觉到了某种敬畏的东西。这种感情色彩的不断流露,使他拍出了《关于我的母亲》,温婉的情绪有了萌芽,被打碎的东西开始减少。

    阿是个被情绪浸染的作者,所以他把色彩作为生命的一部分。

    逐渐“改邪归正”的阿尔莫多瓦,依然带着故我的样子,只不过有点变形罢了。

    看电影,本身就是一个思想强奸的过程,我期盼着阿继续邪恶下去,继续在阳光下舔蚀自己的伤口。
相关链接: 王家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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