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山（诗三首）

 

      爬  山

       ——选自《诗习作》

 

 

 

 

 

它们没有生命，静立，是座山峰

太阳，月亮，转动，一双深藏的手

取下书架内的书，放在出发前的

行李包

 

山更高，冰河更低

两个黑点，和夕阳一起移动

再远的地方，影子都是相同的

向上，爬行

 

泥沙朝下滚动，一个预感

在没跌下深渊之前，死亡可以更高

退下来，临空悬崖上

偶尔的回忆

 

 

 

 

 

      孤  立

 

 

 

       我在平原大地上，小小的

看着一颗石子，黑暗来临

寒冷的光，我是一颗石子

越来越小，被你踢中

 

我握在你手里

没有眼睛和面孔，跟镜子

一样平整，你望见的，是你透过的天空

我知道，饱含易碎的质地

 

现在坐着，你的眼中

我积成一堆，水泥冻结

一层一层爬上高楼，并居于其中

关闭窗户，风吹不走这点暖意

 

 

 

 

 

 

      命  运

 

 

 

    这不是我生活的村庄，请相信我

    居无定所的焦灼，抬腿就踏上一天

    我满脸起着天空的云斑，我是你的未来

    退避到现在，一块凸起的泥土

 

    我无形的那一边，留着我逝去的生活

    青杠叶，水塘，开档裤，还有哇哇的叫唤

    小手指和脚丫，蹦跳着几支黄豆芽

    几岁到几岁，数着星星，在被窝里

 

    走走停停，走走停停，几声气息下来

    人已长高，离开低矮的土屋，梅雨季节

    没有了，干燥的地皮吸咐着一层薄雪

    摔倒在冰面上，支撑起来，是一身的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