痉挛的灰色之旅—与JOY DIVISION走的路

冬天在终结前挣扎，下着雨，雨水的冷漠足以化为冰箭，在哭泣前痛快地杀死我的抵抗与奔跑。
这次的目的地是乌镇，一个低调而唯美却充满腐朽气息的江南古镇。在此之前，我已决心抛弃所有的愤怒与力量，用灰而且冷的东西把自己包裹起来，只留下麻木的眼睛或什么都不留，而JOY DIVISION正是最好的包裹工具，在那个阴影之地把自己变成刑场上表情肃穆的受虐狂。
汽车开启的一刻我按下PIAY键，JOY DIVISION的痉挛从脑中传出。训练一个人（exercise one）阴冷的噪音从鼓膜里挣脱，机械地开始了它的洗脑。然后，可以麻木并且随意的面对死亡。尖锐的东西在四周划动，脑中回响着凄厉的撕裂声，以至不敢睁开眼睛——冬季早产的绿色太为刺眼，它们是一切不应该出现却出现的生命中的一份，应被诗化的暴力杀害，留下的只能是血，冰冷而灰色的血……
像随后的到来的冰河世纪（ice age），摇晃我的思想，持续的摇晃，世界变的一片混乱。麻木中的永恒还是存在的，而且更为真实；麻木中的永恒是不断的重复，是被不断重复的“walked in line……”直到尽头的尽头出现针孔大的暗光，到清醒的尽头出现无意识的碎片……
被冻结的必须是空气，是眼睛，是飞翔，是一切寻找力量的力量。
被杀的必须是清醒，已经变为碎片的清醒。
醒来是是结束的手段（means to an end），有些事必须要变（something must break）在睡梦中被错过了，所以只有也只能在尚未改变的情况下死去，在尚未复活前死去，坠入灰色的暗道。结束的手段？这的确是个应该认真思考的问题，像他们的主唱悬在半空的已停止摇晃的身体；像他们在那张经典海报中走向无助的隧道；像一切已经应该了的不应该；像将死而不死的人们急促的呼吸……
不应该再想什么事情了，大脑习惯了麻木与迟钝，思考会使其短路的，很快就变成一台突然崩出火花后便在也无法工作的机器。应该做的只是舞蹈，脑的舞蹈，虚空的舞蹈……陷在快乐中就只好在翅膀上寻找与死亡……
某些时间就在冰冷中流去了，剩下的毁灭。
我在数字中醒来，发现死亡从此进了一步。
我在数字中醒来，发现仍旧在转动。
我在数字中醒来，发现乌镇就在眼前。
我在数字中醒来，发现腐朽就在眼前。
我在数字中醒来，发现蜕变就在眼前。
我在数字中醒来，发现终点就在眼前。
我看到自己在半空中悬着，终于，我笑了，哭着笑的，在血与泪中笑，松弛痉挛的神经，像JOY DIVISION一样痉挛的松弛……
音乐随着汽车的进站而停止，在脚尚未落在青色地面上的瞬间，潮湿的空气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