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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吻乱江山——中国电影接吻史

2004-5-7 21:12  来源:清韵论坛 作者:贝吉儿   感谢 fanhallfilm 的投递
     “《大众电影》编辑部
      总编、编辑同志:
    我看了你们编辑出版的一九七九年第五期的封底影照,非常愤慨!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万没想到在毛主席缔造的社会主义国家,经过文化大革命的洗礼,还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你们竟堕落到和资产阶级杂志没有什么区别的程度,实在遗憾!我不禁要问:你们在干什么?……………………”

    如此激烈的用辞,如此严厉的态度,如此愤怒的心情,这多少令不了解这一段公案的年青人好奇起来:究竟是一张怎么样的照片,激怒了新疆这位宣传干事问英杰,以至他要在信中这样发泄他的情绪?然而,如果我们真从故纸堆里翻出这张由格林童话灰姑娘改编的电影《水晶鞋与玫瑰花》时,却不免会让他们哑然失笑:以现在的目光来看,这张封底照简直可以说是一种保守!装束齐整衣冠楚楚的王子和灰姑娘在欧洲中世纪的华丽宫殿中接吻,如此而已,背景明亮而规矩,非但不能引起人们的浮想联翩,倘若他们不是在接吻,或者连仅有的那一点罗曼蒂克的气息也要丧失殆尽,而那一吻也是“发乎情止乎礼”,至多只能称为“温柔”而已。然而,正是这一张照片,当年犹如在滚油锅里滴入的水,立马让整个中国炸了锅!

    我们已无从得知,当年的问英杰倘若活到现在,面对如今光怪陆离的世俗文化,该作何感想,也许,他对党中央都该绝望了:1998年当《泰坦尼克号》巨轮耀武扬威地开过全球的票房时,连江总书记都为它做过保驾护航——正是他在先于全国人民观看了电影后,大手一挥,电影审查员这才战战兢兢地放下剪刀,留下了电影中引发争议的裸体和性爱镜头,让《泰坦尼克》在中国作了一次完整的航行——当然,这是后话了。事实上,我们不可能也没有理由作出这样的假设:倘若当年没有《大众电影》的这张“出位”的剧照,也没有问英杰同志冲天一怒拍案而起,更没有之后的那场轰轰烈烈的“接吻”专题讨论,现在的中国电影业内会是什么一般模样。

    两个外国人在一张照片上接吻,何况那还是在一部电影的剧照,这似乎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然而,它却是刊登在文革刚刚结束后的杂志上,后果自然可想而知。我们可以很轻易地就从问英杰那激情滂湃的信中,读到残留其上浓重的文革味,盲目,激烈,虚张声势,动辄抬出九亿人民作他的坚实后盾,却没有向九亿人民付过一文钱的版权费,于是大家不干了,从8月28日至10月15日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大众电影》共收到来信来稿11200余封,而根据他们的说法,其中赞同问英杰观点的还不到三分之一。由于没有经过公证,我们无法得知这个数字的准确性,而且这一场争论从一开始就被有意识地导向了政治领域,而在之后四期上陆续刊登的读者来信也清一色的是对四人帮的血泪控诉。问英杰在信中上纲上线地质问编辑部:“搞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需要你们这样宣传吗?”对于这一问题,我国的文艺工作者也十分巧妙地将“接吻”上升到“思想解放”的高度,在尚在形成的邓小平理论中找到了坚实的理论基础,充分体现了中国人的高度智慧。

    于是,这一张外国人的接吻照,终于揭开了中国电影史上新的一页。可是在解放前,中国的电影人早在银幕上接过吻了,1937年,赵丹、白杨便在《十字街头》中来了一个缠绵悱恻的吻,而中国银幕上的“初吻”似乎还可以再推前十年。可是,当1949年中国电影开始了崭新的篇章时,接吻镜头却被一条不成文的禁令取缔了。1957年《护士日记》因为一个医疗站长亲护士脸蛋的镜头而撞到了反右运动的枪口上,1959年《聂耳》一片中的赵丹一时兴起添上的一个接吻镜头更是被无情减去。接吻在银幕上绝迹了,相应的,爱情也从此被打上资产阶级的记号被革命囚禁。然而,男女之情作为人类的一种天性无法被泯灭,在电影中也无法避免,于是洪长青与吴琼花在《红色娘子军》的对话充满革命豪情,“干净”到无以服加,可他们的眼神中却还是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了一种暧昧,而观众更是兴味盎然地在革命样板戏《沙家浜》中观赏阿庆嫂与胡传魁在“智斗”中调情。

    然而,当真正原汁原味的接吻、爱情甚至是性出现的银幕上时,电影人还是为此付出了极大的勇气,在这里,我们还是得感谢《大众电影》为这一张照片所担的风险,正是这样的一吻,使得新中国电影的禁区得以被一点一点地打开,让爱情在银幕上开始绽开了羞涩的花朵。1979年,堪称第四代导演的代表作《生活的颤音》似是而非地迈出了第一步,让一对情侣在告别时有了文革后中国电影上第一个“接吻”的意图,尽管导演刻意安排了女方的母亲推门而入,将这一吻扼杀胎中,也将可能随之产生的责难甚至批评也一并扼杀了。

    值得一提的是,中国人在新中国电影第一次成功的“接吻”,也借助了外国人的努力。1980年,在一部名不见经传的电影《不是为了爱情》中,扮演女主角的裴兰
相关链接: 赵丹 白杨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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