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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月亮》:蠢蠢欲动与行走声色

2004-5-4 3:28  来源:清韵书院 作者:云飞扬2046   感谢 fanhallfilm 的投递

  “宝贝,这一切都该结束了,你实在太过份了。”奥斯卡打死了咪咪,然后自杀。原来他和她相见的第一感觉却是“上帝让我一窥他的杰作,复又丢我在站台上”,这自然是一个堕落和伤害的过程。两对夫妻,四个人,能够有多少花样,就要有多少花样。爱是什么?爱不是什么?爱是通向天堂与地狱的代价,只要你愿意。爱是占有,爱是逍遥,爱是彼此伤害,爱是无动于衷,爱是个人对个人最真诚的付出与最残酷的侵略,爱到极点便是不分胜负的相互依靠与冷漠的坚持,本片思考的就是这些问题。
  波光涟滟闪烁异彩的地中海上,有一弯月亮在每个人的头顶。苍穹里,只有它的存在。上一次,他分明记得在略施小计使她远走他乡的时候,那个夜晚,机场外的天空,窗户外的天空,是同一棵弯弯的月亮,不过有人觉得苦有人觉得甜有人根本就不觉得什么。他是一个年且四十的作家,虽然没有出过任何一本书。他来自纽约,住在巴黎,靠丰厚的遗产生存,于是为了自己的梦,他要体验生活。这生活岂是完全由自己来的,她和别人不同,天真烂漫却性感诱人,白色的运动鞋,不穿袜子,犹如天堂的颜色,引得他可怜。于是当他们在此相遇便不再分开,豪放、粗鄙、泥物、虐待、打骂都不能,从火热到冰凉都是男人的感觉。欲望在不断地纠结,他们在跌跌撞撞中奔向一个转折点,直到他粗野且蛮横地杀死了未出世的孩子,她近似崩溃了,对一切都麻木不仁依靠惯性继续下去,最终他还是抛弃了她,回到了自由、郎当、奢靡的生活。在奥斯卡和咪咪之间,有太多的差异,知识背景的不同导致性权利的失衡,这是自私心理和自我优越感的混合发酵,他自觉自己有更多的体验和感触,而她不能带给他更深的激情。
  在反乌托邦小说《1984》、《我们》和《金银铜铁时代》中,性都是被监视和控制的,而在本片中通过男主人公主动的叙述,还原最隐私甚至于变态的细节来扣问个人空间的权力是否天然具有,坐在作家对面的唯一的听众是试图勾引他老婆的人,他已经结婚七年,正偕同夫人旅游。他好奇地听到了一个关于复杂人性的故事,满怀外遇期待的他遭到了另外三个人的欺骗。奥斯卡和咪咪是疯狂的最后演出,妻子原也是同性恋者,他是整个偷窥故事的旁观者和见证人,只能呆在大雨里荡涤自己的灵魂。不要说影片太灰色,要知道导演本人即是著名的性历险人士,他徘徊在邪恶和魅力的边缘,有着与撒旦共舞的好心情,也随时准备和浮士德一起出发,我有时想哪个文学形象和他最为相似呢?或许是《大师与玛格丽特》(布尔加科夫著)里的魔鬼最有得一比,暴力、情色、变态和完美的画面,富有罪恶般的想象力,煽动敢于冒险却没有终局。奥斯卡在潇洒地享受巴黎的蠢蠢欲动时,命运的利斧注定追逐着的双腿,他遭遇车祸,他被回来的咪咪重创,然后他们在相互冷酷且相偎依的形势下结婚,咪咪再度高扬着肆意的生命力,一再打击报复着他过去的伤害。绝望的苦楚被小心翼翼地表达,月亮是轻轻的挂在那儿,大海是静静的起伏不定,人心在悄悄的彼此躲避和攫取。实际上,波兰斯基巧妙安排了出场最少的费娜作为故事的解铃人。她面对丈夫的蠢蠢欲动径直下手,与咪咪热舞上床,从看转为被看,从被伤害转为伤害,直接促使故事嘎然结束。本片探讨的不是普通意义上的道德,而是对人性的一次终极追问。波兰斯基就好似那把锋利的刮刀一样,切入日常生活的内部,渗出鲜血,翻出肌肉,带出筋骨,指出疑惑,然后他在坏坏的笑。无可置疑,这次他又成功了。
  一切都要有个结束,就像前面展现的许多充满寓意的镜头一样,最后的生日礼物成为解决问题的最佳方式,这绝对是一个预谋的结局,既然面对的大海深沉如空,幽闭的船舱压抑和鼓舞着不忠,激情唯有寻找虐恋代替,背叛俨然是婚姻的润滑油,那么武器的批判必然会登场。过分的以自我为中心,只能以自由的厌倦、失去为终结。他们一开始的吸引是跨越社会身份的天真面孔与坦荡帮助,然而毕竟在他们的身上有太多的异质,对爱情、性、生活、归属的不同理解,举轻若重和举重若轻的交叉错位,平淡、爆裂、绚丽、灿烂、沧桑、阴谋都是必须经历的,爱与恨都到了骨子里面,这其实是人性的漫游,只是有些集中罢了。我们在看电影时,就如同在电闪雷鸣之夜走进一座颓废的庙宇,张牙舞爪的罗汉和飞天在明暗莫测之间狰狞。没有节奏,不能预料,也许你要觉醒,也许你在密集的扭曲意象(每个神像都有它前生的故事和象征)中崩溃,在迷惘中沉沦更加失去对细软感觉的判断力,一切皆有可能。


相关链接: 我们 地狱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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