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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象)《卡拉是条狗》

2004-4-13 3:39  来源:现象电影论坛 作者:心空   感谢 fanhallfilm 的投递

                                         


    中国的普通百姓“戒”电影,尤其是国产电影,少说有二十年了。这其中的原因自然多种多样,有时代的变化、有观念的变化、有生活状态的变化等等,惟独一样没变———国产电影没什么变化。正是这以不变应万变的泰然自若,让老百姓也不变地不看中国电影。
  假如电影没有民间性,人民为什么要喜欢呢?

  中国影坛表现小人物喜怒哀乐的现实主义作品很多,其中不乏优秀之作,比如《民警的故事》、《没事偷着乐》等等。它们都从不同的角度,用不同的方法表达着创作者对于中国当下生活的认识,以及普通人在这种现实境遇中的内心世界。但抛出一个概念大抵总要说出个一二三来,什么是民间性?我们可以先用排除法来缩小范围。首先,电影的民间性不是长官意志。它不是用庸俗社会学或教条的政治理念去规范主人公的行为。其次,电影的民间性不是精英派头。它不是居高临下,或以先验的狭隘观念给出一种生活。自己跟自己较劲闹别扭也就算了,可非说是在寻真理。


  那么,第三,体现民间性的电影应该是《卡拉是条狗》这样的电影。这不仅是我看路学长导演最新作品的感受,影片也在一定程度上验证了我对电影民间性的认识。《卡拉是条狗》的主人公老二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工人,上有老下有小,亲切得就像我们的邻居,甚至像我们自己。每天为各种琐碎的事东跑西颠,在别人看来是“小”事,落到具体人头上都成了大事。母亲生病、孩子打架、老婆把狗给弄丢了……没一件事不让人操心。这种都市人生活的当下状态,是我们每个人的体验,事儿不一样,可都忙着呢,谁也顾不上谁。这些琐事的后面没藏着什么道理,但它们却一点点地改变着我们的生活。这算不算是一种道理呢?至少路学长认为这些是有意义的,因为它们关乎每个普通人的切身经验。在处理这些矛盾的过程中,老二也没有被拔高成明事理晓大义的“典型人物”,他只是以自己的方式解决发生的事情。路学长在此表现出的冷静是聪明的。他用“一天”来结构影片中的事件,使老二所有的个人行为都被有效地合理化了。这些行为可能是可笑的(当着老婆面不说什么,跑到厕所里发泄怒气),可能是可气的(用一百块钱贿赂警察,结果让人骂得跟孙子似的),也可能是感人的(夫妻吵完架,一起吃午饭)。而合理地串起这些事件的轴,却被路学长不经意地埋在这样一句台词里:“这么说吧,从单位到家里全算上,每天我得想着办法让人家高兴,只有卡拉,它每天得想着办法让我高兴。说白了,只有在卡拉面前我才觉得自己有点人样儿。”这是老二的自嘲,也是路学长的态度。类似的场景还有几处,不多,但都在要害处。主人公的自嘲在影片中具有双关意义,一方面体现了故事人物的生动性,而另一方面则是路学长对主人公的思考。在迅速现代化的今天,一个普通工人不断地被边缘化,在被边缘化的过程中,他逐渐丧失的不仅仅是社会地位,还有作为个体的生存的尊严。决定他命运的不是人性的本质,而是被量化的物质现实———5000块钱才能得到的快乐。

  在讲故事的方式上,《卡拉是条狗》似乎也有意地向传统民间文艺形式探胜求宝,比如评书、相声……如何埋“包袱”,怎么抖“包袱”都处理得很讲究。影片一开始,葛优演的老二没出场,而是用他最心爱的狗“被捕”这一事件勾起观众的好奇心,他们猜想老二可能的态度多半是大发雷霆。可第二天老二一出场,却出奇的冷静,观众以为这就是老二,可再往后看,老二一进厕所,火上来了,对着尿池子一通骂,观众乐了。这仅是一个小例子,实际上,影片始终都被路学长分寸得当地控制在这样的情绪节奏中。马三立先生生前总结他的舞台经验时说过,“包袱”响不响,关键看讲述的节奏,节奏对了,“包袱”就响了。《卡拉是条狗》对讲述节奏的把握,使每一处喜剧情节都产生了预期的观影效果。

  因此,《卡拉是条狗》是一部独特的,未有先例的,真正具有民间性的电影。它用中国观众最为亲切和喜爱的方式,表现了一个未被神话的普通人的生活和思想。更重要的是它以自嘲的态度,体现了中国民间文艺所特有的“公心讽世”的精神。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中国电影要想让更多的观众走进影院,就必须使我们的电影从过去的思想禁锢中解放出来,让电影更具有民间性和文化感。中国观众期望在银幕上看到他们眼中的生活,他们也期望从真实的电影中得到一点幻想和安慰。《卡拉是条狗》开了这样一个头,但仅仅是开了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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