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山云雨》:迷茫的期待
在老板娘似笑非笑的暧昧眼神中,我逃也似地离开了那家碟店。唉,都是那《
章明7年前的作品,要到今年夏天才看到,本来已经够闹心的了,再被碟商这么一胡闹,更是让人郁闷。好好的一部片子,被碟商不知从哪儿淘来的一张够级别的图片冒充剧照,又在包装盒封面上印上醒目的红字——“建议:本片主要讲述成年男女在生理需要上的无助、困惑及彷徨……十八岁以下少年不适宜观看”。在罗列了柏林、意大利、瑞士、法国、加拿大、韩国、日本等一大堆真假难辨的奖项后面,再用加框红字注明:“中国电影分级作品”。加上封底的内容介绍中屡屡出现的“撩拨”、“丰满”、“挑逗”、“强暴”……等字眼,也难怪人老板娘会觉得咱买这片片有些BT。
不知道现在还有多少人记得“朝为行云,暮为布雨”的那个美丽传说,但“巫山云雨”这个词儿的情色意味估计人都知道。不过,章明的《
孤独的灯塔信号工麦强,有些江湖义气也有些小聪明的个体户马兵,旅社中带着儿子艰难度日的寡妇陈清,耍尽手段试图挽留情人的旅社老板,忙着结婚的小警察吴刚。简单的几个人物,在水气朦朦的巫江上,在简陋的灯塔里,在乱糟糟的码头和脏兮兮的旅社中,相遇、相交、相叠。有些躁动,有些压抑。
两年前的夏天,我去过巫山。惊异于小三峡清澈的溪水,水中银白的游鱼,峡谷两壁的绿树红花,惊险雄奇的古老栈道和山顶悬棺,山间不畏人客的猿猴,以及舟上岸边随口吟唱动听民歌的巫山妹仔。坐在船头,冷不丁望见高高崖壁上用鲜红油漆刷写的175米水位淹没线,便有些说不清的滋味涌上心间。
我们住在巫山新城一家还散发着新鲜装修气息的宾馆,从窗口望去,朝上,能看见盘旋在云雾中的新建公路,朝下,是散发着热闹杂乱气息的巫山老城。潮湿泥泞的石板路,古老的剃头店,坐在年代久远的低矮房屋门槛前吸水烟的老妪,在一大片破败建筑前突兀而起的装修一新的店铺,店铺里是嘈杂的音乐和画黑眉抹血色口红的女人。卖竹器的,推豆花的,与卖新型电器的商场比邻而居,敲着小榔头做金银饰品的手工小摊与旁边的正规金店相安无事。在巫山老城中行走,恍如一脚踏进了一个没有时间标识的迷离空间,只有那不时映入眼帘的175米水位线,能适时将我们拉回现实世界。
生活在巫山老城中的人们,绝大部分都会迁入山顶在建的新城中。由于巫山特别的地质条件,在巫山修房造屋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一栋地面七、八层高的小楼,地下至少要挖数倍于地面高度的地基,若遇暴雨滑坡,便得不停返工。从巫山老城望向山巅那些缓慢升起的新楼,听着江边呜呜鸣叫的汽笛,感觉一种难言的恍惚与眩晕。
而1996年的麦强们在新闻联播“三峡工程开工”的消息中,听不到新家园破土的声音。面对即将被毁弃的家园,他们混乱、烦闷、迷茫、焦虑,但卑微的身份使他们只能沉默地一日捱过一日。所以,我们通过章明的镜头,看到的总是他们一如既往的呆滞表情。但是,卑微的凡人也有希冀,于是,在压抑中我们感到澎湃的暗涌,在胶着中我们望着麦强游过巫江,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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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点不太明白:章明既然能够大胆启用非职业演员出演,为什么不干脆让演员在影片中讲巫山方言?川东语言本就极具特色,既有山一样的巴辣刚脆,又有水一般的温柔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