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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样---《黄金周》展映后李红旗导演的Q&A

2009-5-8 9:40  来源:现象网   感谢 4444(八卦是抵达真实的最佳途径) 的投递
在5月3日前提行为艺术节独立电影单元中展映了《黄金周》,现将现场观众的提问与李红旗导演的回答整理如下:

我只是想把大家带入到一个比较陌生的情境里面去。希望它所达到的效果就是有人在看这个电影的过程当中,能够眼前一黑或者心里一亮。

人在家里边住久了是会慢慢死掉的。

我对人不知所措的状态是最感兴趣的。我觉得人在最高兴或者最痛苦的时候才是最单调的时候。在不知做什么的时候才是充满了可能性的时候




观众:您能谈一下您对这部影片不满意的地方么?
李:不满意的地方,那可能所有地方都不满意



如果按照我的思路去说的话,那么我对这部电影我是非常满意的

观众:整个片子看下来,感觉很另类。所以还是想请导演讲一下你的创作思路。
李红旗导演(以下简称:李):这个电影不像正常的电影那样去讲一个故事,引起观众所谓的感情共鸣啊,表达一下导演对世界的一个认识啊,引起人们的争论啊。我想做的恰好不是去讲故事,然后消磨别人的时间,或者很轻易的去下结论。我只是想把大家带入到一个比较陌生的情境里面去,希望有人在看这个电影的过程当中,能够眼前一黑或者心里一亮。我不希望把我对生活的理解生硬地灌输给别人。我只是想把他们从熟悉生活、场景、自我意识里面脱出来放到一个特别陌生的情境里面。大概就是这样。

观众:兀鹏辉在片里出演的什么角色?周云蓬呢?
李:兀鹏辉就是穿着睡衣跳楼的那个,周云蓬是出现了两次的盲人。

观众:李导可否介绍一下下一部片子的情况?
李:还在前期准备当中。

观众:这部片子的资金投入是多少呢?
李:这部片子是用35mm的胶片拍的,所以投入要多一些大概在100万以内吧。但是我估计这个是用35mm里面最低的吧。因为分镜头什么的都分的很细。

观众:这个片子里面那个哥哥在天台上对那个弟弟说:“人在这个世界上都很幸苦的,所以要认真活下去。”然后紧接着那个失恋的朋友又重复了这句话。这是否是您要表达的一个主题思想?
李:这个可能不是单纯的表达这一个思想,也许更说不上是一个思想,只不过是一个陈词滥调,就是最严谨的一个陈词滥调。可能放在那个环境下有一点点搞笑,但也不是让人哈哈大笑的那种搞笑。有一点不舒服,但是又让你不知是哪儿不舒服。让人觉得搞笑,但也不知道哪儿搞笑。(观众插话:就是他们那些话总让人想到生活得另外一面,让人觉得特别深刻比如里面有句话说:‘人回到家里边是会慢慢死掉的。’)原话是这么说的‘人在家里边住久了是会慢慢死掉的。’这句话是我喜欢的,但又怕说的太严肃,也不希望搞得太不严肃。所以我就要用一个流浪汉的角色来说这句话。觉得严肃的时候我把它拉到有些搞笑的一边,当觉得太不严肃的时候我有把它拉回来一点点。当大家要去下结论的时候我又赶快让它偏离,不想给他们机会。这就是我想要做到的。

观众:您的《好多大米》好像其故事性更强一些,而《黄金周》给人的感觉挺断裂性的。
李:说实话,这部电影我没想过会有多少观众去看它,于是我也就没有太多的去想到观众会怎么样。在《好多大米》的时候我还想得多一些。这部电影的话就是完全把自己当做一个观众,去拍一部自己最想看到的电影,我在实际当中看不到这样一部电影,那我就自己想办法去拍出来。因为我无法去照顾每一个人的感受,所以我只能按照我自己的想法去拍。尽可能的做到自己满意。

观众:电影里面那些静态的,没有表情的镜头您能谈谈么?
李:这个没有太多含义,因为我就是对那样的镜头感兴趣。我觉得人最丰富的时候就是人在不知道做什么的状态下、很麻木很不知所措的状态下。可能大多数人觉得只有在很有表演性的方式里才是很丰富的,但我不喜欢这样。我对人不知所措的状态最感兴趣。我觉得人在最高兴、或者最痛苦的时候才是最单调的时候,而在不知做什么的时候才更接近人的本来面目。你走在大街上,感觉每个人都很匆忙,都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一样。我觉得大多数人的生活对我来讲是无法忍受的。

观众:您能谈一下您对这部影片不满意的地方么?
李:所有地方都不满意。你做任何事情你都会有个大的方向然后努力朝着哪个方向去做。然而无一例外最后所做的都是在失败。就是看谁的失败的地方离起点有多远的距离,怎样离你的起点更远一些,往前走了多少。古今中外只有两种人:一种就是混混,就是根据自己的感官、自己的需求去选择自己的生活、追求、所享受的事情。另外一种就是失败者:因为至今还没有一个成功者。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宗教也好、科学也好方方面面的乱七八糟所有的严肃点的人所想的都只有一个问题:就是我们为什么要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但是没有人去想明白,没有人真正的去解决这个问题。轻易下结论的有的是,宗教是其中最有代表性的。各种各样的宗教都在下结论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而且觉得自己是有很高尚的目的,所以他们在下结论是显得特别振振有词。可以这么说:在没有宗教以前这个世界是很可笑的,但是有了宗教这后这个世界就变得特别可悲。但是宗教相对于科学啊、哲学啊、艺术之类他显得更严肃一些。现在喜欢下结论的人越来越多,每个答案都是不同的、互相抵触的,同时又都确切无疑,振振有辞。

观众:那三个人坐在沙发茶几的那个镜头,您和摄影师是怎么沟通的?人物都是那样木然的状态。一点都没有多余的东西。画面给人的感觉很压抑。
李:这些都是事先规定好的、很死的。提前我就把所有的分镜头都分的很细,尽可能的把画面搞得很生硬、往生硬上靠。

观众:我看您电影里边经常有一个空镜是对着那幅画。一个圆圈、来去也如来。这句话应该是佛家的一句话吧?
李:不是佛家的一句话。其实原来中间那写了一个‘操’。因为要去审批,就把那个操倒过来,画了一个圈,旁边写着:如去亦如来。英文翻译成:好像来了又好像走了。应该说有点可笑的成分在里边。因为我曾经想过佛陀的名字为什么叫如来,而不是如去呢?所以写了如去亦如来。

观众:不知道北野武的片子你喜欢么?我觉得您很多方面蛮相似的。
李:我喜欢北野武。其实我喜欢北野武是是后来的事,在拍《好多大米》的时候他们很多人说我学一个芬兰的导演叫考里斯马基,其实那时我受影响的是贾木许,正是因为太喜欢贾木许了,所以我在拍《好多大米》的时候,我就努力地在想怎么才能让别人看不出我受贾木许的影响。尽量去规避,而不是往上面靠。有一个人问过我这个关于北野武的问题,你是第二个。一般别人都说是学了什么贾木许啊或者芬兰那个考里斯马基。

观众:我想问一下那个小孩老提着个桶,桶里面是装着水还是什么?通过小孩表达个什么?
李:通过那个小孩表达那个小孩。呵呵。桶里面就是养了个很奇怪的小动物,或者是宠物啊什么的。我没想去通过小孩去表达什么,我在前面说过我只是想带入一个陌生的情境。我希望我每天早上醒来都是面对一个陌生的、新的世界。但是很多人活着活着就麻木了、过每一天、做每一件事都像例行公事一样。但这样的生活对我来说是无法忍受的。因为生命本身自始至终是特别神奇的一件事情。除此之外人所作出来的都是胡扯蛋的。包括所有的文化啊、文明啊、思想啊如果说得过分一点就是自作聪明的、自以为是的垃圾而已。因为人连生命本身都搞不清楚,还去谈这些事很扯淡的。

观众:您说您对您的电影是都不满意的?
李:我说的意思你可能误解。我只是站在我的角度来说的。如果按照我的思路去说的话,那么我对这部电影我是非常满意的。因为这部电影完全是按照我的思路去拍的,是我自己想看到的一部电影。如果是拿到所有电影这个类别去讲,那这是我自己所有看过的电影中最喜欢的一部电影。那种不满只是对我自己的不满,所以我对我自己的作品是不满意的,因为我还要继续往前去走。如果满意了那么我就不用继续做下去了。

观众:就像您说的人类文化发展到今天,全部是垃圾。那怎么看待您的作品呢?
李:对啊,我希望这个世界上人类有一天不再需要文化的。我是以一个反对者的身份出现的。当然我要去表达的话我就要这样(<黄金周>)去表达。是因为有那些东西存在的前提下,如果没有那么我也不会去表达。你要是想看上边我说的那些电影的话随处可见。看中央六套、任何一个卖碟的地方都可以看得到。从早到晚所有的都在表达自己的思想:画面很光鲜、剧情很复杂的。但我不会去做些事情的,太多人去做了。我在按照我自己所喜欢的所力所能及的方式在表达,只是你不满意,就是这样。

整理者:现象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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