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片子的人说
{拍片的说}
李冯
编剧作品:《
南都周刊:你是文艺青年吗?
李冯:叫什么都行,我应该算吧,写小说写了很长时间,都麻木了。但我不是价值观愤怒的那种“愤青”,我是斗志昂扬的“奋青”。
南都周刊:像一些同行拍的电影,更像自说自话,不知道拍给谁看,你定位好像特别明确,就是拍喜剧片?
李冯:我是写小说出身,文艺的东西肯定有一点。但我很清楚我是不喜欢文艺闷片的,我不喜欢的就是欧洲闷片。你让我做也做不来,不会装,我就想拍本土商业片。
南都周刊:商业片?为什么不是文艺片?
李冯:电影中我没有大师情结,如果想做大师我就写小说去了。我不喜欢拍两个人腻腻歪歪的文艺片,要拍就拍大制作,但那个资金太大,现在我的雄心壮志就是挑战港产功夫片。功夫片一直都是港台天地,大陆没有这样的武指团队。我们这个新片相对纯一点武行全是内地的人。
南都周刊:为什么想拍电影?
李冯:因为我做电影编剧没办法往下干了,张艺谋太厉害了,我跟其他导演合作都觉得他们很弱智。张艺谋脑子很好使,其他导演脑子没他快、没他有经验,还一心奔着参赛电影节,我特烦这种人。我当然也可以在家里写小说,但我喜欢一边写一边出去窜一窜,我比较好奇。
南都周刊:电影是你跟社会接触的方式?
李冯:我写东西是纯文学的,看的人很少,而且文学挑战是很虚无的,你自己埋头写然后去挑战大师。电影快感更直接,挑战也更直接。
南都周刊:你看过上面那些人的片子吗?
李冯:就看过朱文的《
浪费指数(以盒饭计):2盒 鉴定结果:还是悬,有点悬。
崔健
音乐作品:经典太多/近况:短片《
南都周刊:你拍电影是因为音乐在某种程度上已经不能够表达你的想法?
崔健:对,我觉得是这样,因为艺术深层的东西是一样的,只是表现形式的不同而已。我拍这部电影是想把我自己的画面给人家看。做导演,我肯定是一个外行,在献丑。反正大家会知道,做音乐的人拍电影肯定是粗糙地在使用电影语言。做音乐对我来说可能是血液里的东西,而做电影则是一个就在手边上的东西。
南都周刊:从音乐人转行到导演,有信心吗?
崔健:有人叫我导演,我觉得很别扭。我就是一个创作者,一个完整的艺术品,是要经过反复地推敲、反复地否定,才能真正出最好的东西。
南都周刊:在你看来,什么是好电影?
崔健:我喜欢的电影风格都是极多主义,越多越好。像《
浪费指数(以盒饭计):3盒 鉴定结果:就别期待了。
{看片的说}
赛人(影评人)
李冯拍动作喜剧?我觉得这个有点悬。我看过他的剧本,《
张浩民(青年编剧)
对李冯拍片的事我还很期待。因为他要拍的是类型片,是个武打的,跟那些闷的文艺片没关系。李冯可能会做一件中国缺少的事情吧。高晓松的《
老虎(观影爱好者)
对于崔健拍电影的事,我想都没想过,不可能去期待,尽管他的音乐我一直喜欢。其实我还是挺关注类似电影的,尤其国产的这块儿,但没办法,我总不能一次又一次上当,然后还一个劲儿地自找不痛快吧。或者我可以这样说,我被这些骗的次数太多了(是,没人求我,我自找的),等他们有了口碑再说吧,反正我不想吃螃蟹了。
朱文
小说作品:《
南都周刊:自己当初拍第一部电影的原因?
朱文:当时就是不想写东西了,正好电影就在手边。
南都周刊:你认为一部好的电影应该具备哪些因素?
朱文:好的电影有各种各样的好,要看是什么类型了。
南都周刊:你的电影是拍给谁看的?对谁负责?
朱文:当然越多人看越好。我对电影负责。
南都周刊:拍摄前的期望实现了吗?
朱文:我的期望基本实现了。但拍前拍后总有落差,不是说吗,电影是遗憾的一种。
南都周刊:在乎观众对你的作品的评价吗?
朱文:正常地在乎。
南都周刊:上面那些作品看过哪几个?
朱文:我是李红旗电影的监制。别的都没看过。
南都周刊:文艺青年拍的电影,觉得怎么样?
朱文:什么是文艺青年?哪个电影?
浪费指数(以盒饭计):1盒 鉴定结果:就他的还能看看。
李红旗
小说作品:《
南都周刊:自己当初拍第一部电影的原因?最直接的动机,是冲动吗?
李红旗:当初拍第一部电影的原因是还没有拍第二部,所以只能先从第一部拍起,这就是我最直接的动机,而不是源于对影像的渴望和叙事的冲动,我很少冲动,除了性冲动,就是性冲动,随着年龄的逐步增长和自我修养的不断加强,近来在我身上反映得也越来越含蓄、简约。
南都周刊:你认为一部好的电影应该具备哪些因素?
李红旗:一部好的电影应该有图像,图像最好是动的。没有图像的电影肯定不是好电影。
南都周刊:你的电影是拍给谁看的?对谁负责?
李红旗:我的电影主要是拍给人看的,同时也尽量做到对不是人的事物负责。我做得不够好,有待日后提高。
南都周刊:拍摄前的期望实现了吗?
李红旗:基本实现了。有些实现得比预期的要好,有些实现得不如预期的好,还有些部分跟预期雷同。
南都周刊:在乎观众对你的作品的评价吗?
李红旗:非常在乎。如果不在乎,我拍它干吗呢?
南都周刊:文艺青年拍的电影,觉得怎么样?
李红旗:谁是“文艺青年”,请明确指示。在我看来,“文艺青年”和“非文艺青年”没有区别,都是青年,都是未来社会的中坚力量,只是分工不同。
南都周刊:觉得自己电影有缺陷吗?
李红旗:我的电影有很多缺陷,如果没有缺陷那也就没必要再拍了。
南都周刊:怎么看同道之间的争论?
李红旗:除了跟自己争论之外,我很久没跟别人争论了,跟“同道”就更不可能。既然是“同道”就应该互相尊重/相敬如宾,否则算什么“同道”呢?
浪费指数(以盒饭计):2盒 鉴定结果:除了拧巴,没别的。
{看片的说}
赛人(影评人)
我看过朱文的《
慢三(电视策划人)
我觉得一部好的电影起码应该画面简洁,故事清晰,人物有个性,音乐舒服,我个人还喜欢节奏快一点的。朱文很有潜力,他的《
朱文的《
张浩民(青年编剧)
云的南方》所要表达的东西很好,但还是觉得缺了什么。李红旗的《
非常对话
eamouse(本报编辑,长期处于处女作拍摄前期准备);旋覆(本报记者,任《
seamouse:你以前做过电影?
旋覆:我被做过。
seamouse:你不是搞电影的,而是被电影搞的?
旋覆:是啊。不过搞法也很一般,就是常见的那种。
seamouse:至少被搞过,不像我就只在思想里DIY。
旋覆:一个导演朋友跟我说:你做女一号。后来他剧组建好了,很专业,各个环节都是专业人员,我就生生被挤成了女二号。导演是诗人,有些想法让人弄不明白。有一次很好玩,拍大家排队买安眠药的戏,找了一堆群众演员,其中一个排在队伍里,排着排着突然说:我怎么感觉自己像个傻B似的。
seamouse:哈。那你们钱从哪来?你们没集资吧?
旋覆:当然集资啦!!
seamouse:……还好,你毕竟被电影搞过,我就只采风过。也算真诚地装B过,这对文青的成长是必需的……
旋覆:呸!
连线家属
巫昂(作家、商业片制片人、未来功夫片导演李冯的合作人兼女朋友)
南都周刊:听说准备开拍的电影是部功夫片?
巫昂:对,我们都喜欢原来的香港功夫片嘛,肯定不是文艺片。我们的目标是商业票房,不是电影节获奖。
南都周刊:现在这种男女在一个剧组里合作的很多,陈红和陈凯歌……
巫昂:不,不,我和李冯与陈红和陈凯歌完全不同。陈红能从花瓶变为实干家,挺厉害的。我敬佩,但我不是。我不是明星出身,工作的分工也有所不同,还是不一样的。
南都周刊:作为导演家属,有没有过担心?
巫昂:我知道你说的担心了,我不担心李冯,我们的关系不是靠担心来维持的。我觉得作为导演的家属监督是没有意义的,重要的是两个人的默契。
评论
文青拍电影,好比小鸡过马路
改行拍电影的文青大都个性独特,充满了表达欲望。正是在表达欲望的驱使下,他们的电影大都过于主题先行。由于电影承载了太多的意念表达,必然使电影故事本身受到影响。文青们过于“欧洲范儿”的艺术电影,不被普通观众接受就很正常了。
电影语言有着本身独特的规律,掌握电影语言并能使用它进行叙事,这本身就是一个复杂的学习过程。而大部分转行来拍电影的,在对电影语言的掌握方面都有先天缺陷。在前面提到的很多影片里,在不知所云的故事中,充满了诡异的剪辑和拧巴的节奏,但这些违背视听语言规律的地方,往往还被导演认为是创新之举。当观众和导演在两条不同方向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时,彼此认为对方是傻B而自己牛B的局面就不可避免了。
对于大部分由艺术家改行来拍电影的文青来说,他们恐怕都没有做好准备来面对这些问题。
当文青面对电影拍摄时,个性表达和大工业体系之间就会出现不可调和的矛盾。如果文青能够完成个体融入工业体系的转变过程,那他就成功地脱离了文青的范畴,进入到职业化的体系中;而如果他们拒绝转变,执意向工业化体系挑战的话,最后他也许会成为挑战风车的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