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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必须在你的沿岸下落不明

2007-3-26 15:28  来源:孙孟晋的BLOG 作者:孙孟晋   感谢 fanhallfilm 的投递

李红旗的第一部DV电影名叫《好多大米》,但直到两年后出了正版DVD,好多大米也没有成为流行词。在电影逐渐成为秘密多多的暴发产业的当口,“大米”倒是平民阶层的沉重负担。


这年头,流行诗人、小说家、音乐人和画家拍电影。他们胆大敢为,用反技术、反学院派的面目出现,镜头语言自然很生疏,甚至很业余,但他们往往有学院派没有的品质。对现实荒谬感的理解,对各种边缘状态的体验。如果说游走在绝望的风景里,是他们顶呱呱的午餐;那么颠覆文本只是区区一顿早餐而已。有朋友对我说:“外国同行很容易原谅中国导演的技术弱点。”的确是这样,哪怕级别大到贾樟柯,也有明显的技术瑕疵。


老外自然关心镜头背后的那对眼睛,他们不需要技术派,他们需要思维上具有“强暴性”的人群。朱文的镜头语言真的是不入流的,但他的电影是吸引人的。


没人说,“暴露”贫穷是一种仪式。但这种仪式早在《黄土地》和《红高粱》的峰巅坠入深渊,往后的执拗姿态应该是荒诞的祭品。


李红旗的第一部低成本电影就显示了他的沉着,他不想交代什么传统的故事。这个故事本身的意义,也几乎是不存在的。有人把《好多大米》归为先锋电影,我想说,如果那袋来路不明的大米,换成一地大米的话,那么你可以评论它的先锋问题。就像毛老师的来去也是荒诞不经的,《好多大米》没有追索“流放者”的意义,一群流寓他乡者在影片里更不是多余者的符号,李红旗抽走了社会表面流动的东西,他把一切可能产生传统意义的东西磨掉了。


好多大米》的与众不同是它的不慌张,即使里面所有的关系都是“闯入”的关系。毛老师闯入了小何家,小何和女人的互为闯入,以及左小祖咒以“算命先生”对城市的闯入。《好多大米》的镜头未免有点死板,有时候只是摄影的替代品,但它又恰恰传达了一种比沉闷更可怕的美学。当然,悲观主义的色彩,在无意义的对白里也成了累赘,一袋可要可不要的大米,被传递了几次,最后被扔到了马路边。人生,就是背了那么一大袋大米吗?李红旗并没有答案的,他也没有说生不如死。


我能读出他周围环境的东西,以及看似相同却不同的一群人。有霸道的“地下工作者”,永远说出最准确的预言;有机智眼睛闪烁的知识分子,但永远也解决不了生命问题……人生就是这样,最后连苦痛都没有感觉了,有的只是这个人的存在,和那个人的存在。而他们之间的关系便是最后的标志物。


然而,关系也不是永恒不变的。毛老师的身影在夜幕里走远的时候,惟一能计算的是左小祖咒“莫非”的唱词的长度:“美好的一天开始,美好的一天结束。”


好多大米》真的不是无聊的同义词,更不是消极的米袋,它就是人生最里面的东西。还是别看了吧,你看了会觉得无聊的。因为人生有好多大米。


最后说明一下,拿了诗人、《好多大米》的导演李红旗的诗句,做这篇文章的题目。我个人以为,是可以解释《好多大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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