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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苏乌扎拉》

2007-1-9 13:05  来源:梦纸飞机 作者:wangy   感谢 fanhallfilm 的投递

哦,我的蓝翅鹰。你这段时间都在哪?         
        
在山与天之间翱翔,一阵沉默。
                                         ——
俄罗斯民歌


德苏乌扎拉》历史沉默的悲剧


       在照相技术刚刚走进人类现代化的征程时,流传着一种说法。被照相机拍下,就意味着人的灵魂被渐渐带走。照相机摄去了我们的灵魂,这个传说其实和事实相差无几。在影片中第一人称的叙述者说道,那个秋天是他和德苏乌扎拉在一起最愉快的时光。也就在这一段落中,导演黑泽明用一连串的单桢照片,说出了我们现代人类悲剧的抽象化内涵。随着最后一个代表人类旧时代的猎人的离去,我们终于失去了和自己的过去再次相见的机会。现代化汹涌而来,我们必须无奈送别自己纯朴的昨天。

       
黑泽明在谈到自己创作的时候说:我认为电影的根基不在主题,反而追求符号电影的东西才是拍成好电影的条件。能拍成电影的东西并非是发掘出来的,应该是自然而生的。确实如此,真正精妙的象征是那些最最简单的事物。克拉考尔的判断虽然稍显偏激。不过,生活本身就是一个象征的麦田。我们不用那样精心安排,我们只需要选择那些决定性的瞬间。截取现实中的生活,对于创造另一个情感化的高尚的生活至关重要。在《德苏乌扎拉》中,我们发现镜头本身仿佛和整个现实环境完美的溶于一体了。就好像德苏嘴里念叨的那个山神就是我们自己。这是一个催眠状态的下的记忆复原,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们就是这样安静地注视着我们的世界以及我们自己。在自己的梦里看到自己的死亡,还有比这更可怕的事吗?在我看来这部影片并不是试图勾起我们对过去美好品德的追念,也不是哀伤的挽歌仅仅希望为那个猎人歌功颂德。当然也不是那种人类学意义上的冒险故事。这是一场恶梦,一场发生得和真实一模一样的噩梦。历史在黑泽明的眼里总是那样的真实动人,他是少有的可以穿越时光而把我们带回到过去的导演之一。

      
那个老猎人的向城市文明的流亡,与勘探队向深山老林的进发是相对的。它们互为因果,相对无言。于是最后的悲剧再也无法避免,传说变成了事实,代表现代科技文明的照相机,摄走了老人的魂魄。最终老人由于主人公送给他的新式步枪而遭人杀害。相片与步枪,现代化最好的一对搭档。这部电影已经好到让人惊讶的程度,简单的故事,连绵不绝的真实把高超的象征推向前台。主题已经变得非常虚弱,影像真正得以穿越像知识手册般的阐释主义内容。达到了电影之所以为电影的价值。在影片中黑泽明大胆的使用了逆光的拍摄,在表现主人公和大自然争斗的段落中。几次把镜头摇向了刺眼的阳光。这样产生的结果是,刺眼的光效果成功的把大自然的那股炙烈的力量表达了出来。这里面有一个点,就是人类的渺小和大自然的伟大。不过黑泽明高超的地方在于:他把这前一种对比和现代文明向荒蛮疆域的进军与代表自然和谐的老猎人的悲剧连缀在了一起。得到的是一种互逆的结果。自然只在发怒的时候惩罚人类,而人类却在占有欲的驱使下肆意侵略自然。自然给老猎人以生存的空间与力量,而当无辜的老人被现代化的拐杖——猎枪俘获的时候,自然便收回了自己的力量。德苏用枪把老虎吓走之后,他一直处于极度的不安中。而身体的衰老使得他的视力严重退化。自然向无辜的叛变者带来了迟到的惩罚。因为它所惩罚的并不是现代化的人,而是古老时代的最后代表。通过这个稍有偏差的惩罚,艺术史上也就诞生了又一个被逐出伊甸园的亚当。亚当和夏娃受蛇的诱惑,而老猎人也被现代文明的力量所迷惑。在第一部分结尾告别主人公的时候,老猎人德苏羞涩的提出,希望得到一些武器和弹药。现代人在这里扮演了旧约里面的蛇的角色,而代表现代人古老时代的猎人却成了亚当。这样推论结果相当可怕。事实上现代文明的进展太快,使得我们渐渐丧失了人性。多年之后再次与老猎人相遇时,老猎人说自己虽然赚了很多钱,不过被一个富商给骗走了。一个现代化的富商用谎言带走了美德,一条新的会说谎的蛇再次出现。


 


早在启蒙主义时期我们就听到了似乎不和谐的声音。我们可以把其称为野性主义的。借由,卢梭的矛盾。就已经为我们预示了今天可能碰到的问题。理性主义和自然主义复杂的存在于卢梭的体内。卢梭期望我们可以找到一种自然化的生活,远离文明而获得自由。在19世界的最后几十年,托尔斯泰再也无法忍受资本主义的理性发展了,他进入了斯拉夫主义的边缘派。要求保留那种自然经济下的纯朴生活方式。不过上面的两个例子是发生在另一个时代的。今天的我们甚至连思考的余地都所剩无几了。20世界最后的洗牌把我们的世界彻底改变了。旧世界轰然倒地,新世界冉冉升起。



    在影片结尾,老人死了。我们能做什麽呢?主人公只能无奈的选择每隔几年来看看德苏的墓地。不过在影片开头,最终恒久的结局已经展现。墓地再也找不见了。一辆运送木材的拖拉机驶过,新的城镇正在紧罗密鼓的建设。这是1910年的俄国,日新月异的变化才刚刚逼近。


相关链接: 亚当 安静 黑泽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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