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结果》评论的补充

在分析一部电影的时候，作为一个电影评论者到底应该站在什么样的角度上来进行自己的分析？应该如何界定自己的文字和思想所圈定的界限究竟在哪里？这些问题一直困惑着我。在我之前的评论里面，我暂时选择的是一种超越文本的分析方式。但是所谓超越文本并不意味着和文本脱离那种紧密的血亲关系。作为一个电影评论者你可以选择不同的道路到达那个核心。你可以从影片风格入手去探究分析影片的美学价值。你可以从文化的角度将电影看成是文化的反射镜，从一个文本出发去探寻大众文化的状态和方向。事实上电影评论的可操作性是既高又低的。说它高是由于想要给电影评论限制一个操作框架是不现实的。于是我们的选择变得更加重要。分析者的个人身份便章显出来了。说它可操作性低是由于如果界限是模糊的，那么我们就很难找到一个稳定的基础。如果没有一个稳定的基础，那么电影评论和电影分析的的界限也将消失。
朋友油菜对于《结果》所提出的疑问和怀疑也是我一直以来所怀疑的。为《结果》的辩护更像是一种具有象征性的仪式。因为近年来的华语电影的确越来越让人感到担心，商业的浪潮席卷电影的全部疆界。古装武打的精致神话影片在重建中国电影的票房纪录的过程中，似乎已经变得呆板而缺乏活力。对于历史的杜撰是无可厚非的，但是当这些电影将送给今天的观众观看的时候。我们的确不能完全高兴起来。我在以前的文章《介入一个真是》中曾经希望我们新的电影人应该更多的介入一种社会的现实和个体人的现实之中。但是近几年的关注现实影片也出现了一些失败的作品。一些作品将关注真实的现实的变成一种招牌，而内里却全是些做不彻底的形式主义。这些作品的出现一方面是令人失望的，另一方面这些作品本身也显示出一个中国电影的“临界点”的到来。请我们自习观察那些观众，无路他们是从电影院中欣赏还是在自己的家的影碟机里欣赏。我们都会发现他们是多莫的失望。在当代中国不是仅仅依靠眩目的技术或者是华丽场面来解决电影与大众之间关系的时代了，观众那些失望和叫骂声的后面是更深层次的一种要求。那是关于如何定位时代的问题，如何定位个体的地位的问题。这些问题的提出从没有像今天这样紧迫。观众的要求是在潜意识之中流淌的，观众自己也不是完全可以察觉出来。但是电影评论人的责任正是要面对同一时代的电影作者，做一个关于时代大众深层次心理的报告。
在我看来对于《结果》这部影片的带有冲动的赞美，是必要的。但是我也必须进行重新思考，反思自己在这篇评论中所犯的严重错误。当所有的冲动都放置在如何解决整体性的问题的“点”上时，我们就容易将电影本身的缺点自动隐藏起来。可是这些缺点本身正是我们通向更核心区域的另一把钥匙。对于《结果》来说，在人物上是单薄的。那些生活的内容一旦被风格化所抽象，它产生的结果就有可能偏离我们的要求更遥远些和更危险些。《结果》在诗意的外表下所暴露出的最严重的问题便是：这种“格式感的风格化”。一种设计出来的真实怎么能真正趋向时代的核心要求呢？《结果》里面的人在生活里面都太过于渺小了。即使在表面上这些人物可能会暂时迷惑评论者和观众。但是这些人物所表现出来的虚幻性，其实早已使得这部电影中的世界发生了自我怀疑的恐慌。看似以描述真实为出发点的风格化的背后其实一直潜藏一种不安。当我们“个体的中心”随着那个世界渐渐消散的时候，这部电影所面对的那个“现实处境”也失去了价值和意义。
在这里，我由于筹备《青年电影手册》的工作而没有时间继续用更多的篇幅来探讨以上文字中希望讨论的那些问题。只能做一个小小的回应。感谢丰临、子渔、油菜对我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