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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0万年后,暴戾依旧

2006-11-14 9:19  来源:网易 作者:罗南   感谢 fanhallfilm 的投递
1999年,斯坦利•库布里克在英格兰的赫特福德郡与世长辞,享年71岁。无数影迷为之伤痛欲绝,书写了众多纪念性质的文章。随着时间的流逝,斯坦利•库布里克的尊容会慢慢被人遗忘,直至消失无踪。但影像可以永久保存,可以让人记起这位曾经的电影大师,一位被誉为二战之后最伟大的电影大师。

周末两天的观影中,我是带着疯狂似的崇拜心境欣赏了大师早期最为著名的《探索未来三部曲》。总体感觉来说,我并没有掌握斯坦利•库布里克全部的哲学理念,只能在表皮层次上做一个细小且毫无意义的文章。《奇爱博士》(1964)、《2001:太空漫游》(1968)、《发条橙》(1971)。

“美苏争霸”向来是历史课本上经久不衰的必修内容之一。上世纪50年代中期至60年代初期是“美苏争霸”的第一阶段。美国的经济势力强于苏联且军事力量为世界之首,影响力毋庸置疑。1963年,美苏两国洲际导弹的数量分别为424枚与100枚,潜射导弹分别为224枚与100枚。单看核弹数量,苏联还是较为渺小的,可斯坦利•库布里克不那么认为,他的直觉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苏联会调入大量资金来发展军事力量,在某一个特定时期苏联将于美国平起平坐。其大胆设想在1964年的《奇爱博士》中开始体现,电影中美国自卫性质的R计划万分强势,核弹的攻击威力足已把苏联的军事基地全部摧毁,可想不到的是苏联的自动核爆装置愈加可怕,竟能把地球上的所有陆地摧毁。放在后来的现实上来,斯坦利•库布里克的电影预言颇为准确。60年代后期至70年代末,在“美苏争霸”的第二阶段中,苏联处于攻势,美国转攻为守,争霸优势在苏联方面。苏联的经济发展与美国的差距逐渐缩小,积极发展军事力量,不仅建成一支能对美国造成威胁的远洋海军,还使它的洲际导弹数量多于美国。这惊人的历史相似度,令人不得不敬佩斯坦利•库布里克思想的前瞻性。

关于预言,大师在《2001:太空漫游》中有着更多的影像证明。1968年,镜头里的演员登陆月球。1969年,美国国家航天员真的登上了月球,还插上了星条旗帜。另外影像里的芯片电话卡、超级电脑、空间站等在今天全部实现。

预言性代表了斯坦利•库布里克具有后现代主义的思想风暴。纵观这三部作品,演员的着装打扮,场景的精致设计按照21世纪人类的审美观念来看,一点都不落伍。譬如《发条橙》中的男演员阿历克斯,长长的睫毛,白色紧身套装,黑色手杖,内裤外穿的造型明显与当时的风潮不符合(除却头发的样式)。可放在今天来说,这个造型依旧冲击力十足,依旧属于弄潮儿。场景道具设计如《2001:太空漫游》里的太空舱大厅,奇特的红色座椅,营养丰富的液体食品,给观众留下了深刻的烙印。

以上的电影预言与精巧的电影美工并不是本文想要具体阐述的,斯坦立•库布里克的“暴戾”电影元素才是这位大师的精神源泉(由于笔者不了解哲学史诗问题,因而忽略了关于这点的叙述)。

奇爱博士》的结尾阶段,苏联核弹全线爆炸,硕大的蘑菇云煞是雄壮。《2001:太空漫游》里,类人猿在黑石的引导下,学会了用长长的骨头来厮打其他的动物。更为明显的是《发条橙》,几乎通篇都是暴戾因素的凝聚。查看了斯坦立•库布里克的个人资料,此人在幼小年代表现极差,多次转学后依旧我行我素。暴戾根基应是在那个时候慢慢地累积起来的,进入成年期后,他把这股暴戾蕴含在了电影胶片里。

美苏争霸其实就是暴戾的真实写照。歇斯底里的空军将军私自开启了灭绝人寰的R计划,活动不自在的博士控制不了纳粹手势,带着胜利者微笑的机长骑着核弹坠下B-52轰炸机。此刻暴戾充斥了整个《奇爱博士》,把当时的美国政府推上了批判的砍头台。胶片里那个作战方案的圆桌就是罪恶的发源地,令人深思。当然我不能确定斯坦利•库布里克是不是反战人士,但在其影像中的表现来看,他算得上是个和平爱好者,在80年代的《全金属外壳》更可见一斑。《2001:太空漫游》的暴戾就隐晦了许多,大师把哲学理念放在了电影里,直接超级暴戾场面除了类人猿的敲打之外就没有了。可平淡似的暴戾依旧存在,飞船的中枢神经超级电脑“哈尔—9000”为了不让宇航员把其小错误记录在案,杀害了四个宇航员其中包括正在冬眠状态下的人。而第五个宇航员大卫(仅存的生还者)与电脑的搏斗更是“此时无声胜有声”,大卫任凭电脑苦苦哀求,喘着粗气依次把电脑线路条条切断。冷面无情,毫不顾及着实就是斯坦立•库布里克的心境诠释。

到了1971年的《发条橙》,暴戾变得赤裸裸了,不再需要其他物质的映衬。阿历克斯就是斯坦立•库布里克的发泄工具。镜头中的男演员性格怪癖,对现实生活全盘否定,打人不留情面,杀人也是不眨一眼,异常恐怖。但更为恐怖的是当阿历克斯重塑人生,变成好人的时候,大师又把残暴一面重新展现,只是这次的施暴者与受害者倒了个,血腥、呕吐。

从表层意思来说“暴戾”就是凶残,令人发指。但进入深层次来讨论“暴戾”会更加地引人入胜。《奇爱博士》里,美国总统采取的伎俩和苏联总理实施的“全面核战”,非常恐怖,这个恐怖已不是一群人的灾难,而是整个地球人的祸害。联系到目前的反恐战争来看也是如此,美国毫不顾及他国人民的意愿,强制攻击伊拉克,或许以后还有朝鲜和伊朗。按眼前的情况来看,美国是为了世界和平而战斗的,可殊不知受害人民是伟大的,爱国的人民是无敌的,美国以后会陷入无休止的战争状态,就似《奇爱博士》里的“核战氛围”。这股暴戾已升华到国家的范畴,比起个人单纯的暴戾可怕了许多倍。

2001:太空漫游》的深处暴戾则是叹为观止。斯坦立•库布里克把“暴戾”注入到了地球人与外星人的身上。谁暴戾谁就是王者!由于电影晦涩,难以表象。可那块黑色巨石就是佐证!黑石在影片中出现了三次。第一次出现,黑石让类人猿学会了杀戮,让其在食物链中占据主导地位。第二次出现,引导地球科学家把科技目标放在了木星新生命上。最后一次出现,星孩(即外星人)替代了地球人,成为了宇宙的主宰。

“黑石”是个十恶无赦的载体,尖锐的叫鸣声使人头皮发麻,暴戾因素充满了石头的每寸肌肤。它让世界有了争斗,它让世界改朝换代,甚至它可以让每个宇宙生物统统死亡。“暴戾”超出了形象意化,把斯坦立•库布里克后现代哲学理念展现地淋漓尽致,可由于太过深奥,没能研究透彻。

发条橙》的内在“暴戾”就是国家政府了,直接场景地便是监狱。理因,监狱是改造犯人的场所,可影像中的“监狱”简直就是折磨囚犯的地狱。阿历克斯在里面没有任何的变好趋势,“伪装”功夫倒是愈来愈炉火纯青。部长为了腾出“牢笼”,给犯人进行了残酷的“影像实验”。在胶片的转换中,犯人的承受力遭到了致命性的打击,把整个人的性格全部瓦解,变成了没有主观思想的木偶。政府的“暴戾”因素陡升,让观众知晓了国家机器的罪恶程度。结尾阶段,痊愈的阿历克斯与假惺惺的部长在鲜花堆里的镁光灯照耀场面,就显得讽刺味道浓厚了。

探索未来三部曲》在影坛的地位是具有里程碑性质的,斯坦利•库布里克的电影语言精彩纷呈,譬如视觉效果(尤其是《2001:太空漫游》),配乐功底(交响乐气势磅礴),哲学理念高深莫测等等,把观众带进了一个神奇的异次元空间。由于笔者笨拙,在短时间里消化不了更多的电影符号,因而只把“暴戾”作为了文章的中心叙述点。最后用斯坦利•库布里克自己的言语来结束本文。

“银幕是一个如此神奇的媒介,它能在传达情绪与感情的同时仍然饶有趣味。我想这是任何其他形式的艺术所无法企及的。”
——斯坦利•库布里克 ,1970

相关链接: 石头 文章 任凭 地狱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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