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rty Three上海巡演
脏与不脏,不再是个问题
这一次的声音戏剧,有多戏剧? 相信到每一个今晚身处云峰剧院的人都难以遗忘。这一波澜起伏、有惊有险的旅程,从暖场的台湾噪音小后摇吉他手的全裸上阵开始,到无法忘却的没有结束的结束。大家先是来看国际大牌,后来大概发现这根本不是一个point,重点在于人们没有在国内看过这样的演出。当小提琴发力到最高潮,当幕布无法阻挡群众的激情时,我们看到以次方速度递增着的中国新音乐欣赏者们的表情,那种雀跃与兴奋历历在目。
Dirty Three不是今年第一个来上海的我感兴趣的国际大牌,之前来过Elliott Sharp和日本的酵母寺三仙。他们身上标着签,“后摇滚”作为一个已经破产的音乐名词,和它的前身“摇滚”一样,其实说明不了任何问题,也许除了它们所使用的乐器。然而在Dirty Three的Warren Ellis手里出现的小提琴,或者GodSpeed You Black Emperor喜欢的大提琴,又或者根本就爵士乐小号混血化了的Chicago Underground Trio身上,你会发现连乐器法则都已完全失效。音乐名词学,何等可笑。
说回今晚,当Warren Ellis在台上频频踢出大腿向中国武打明星李小龙致敬时(我以为的),他并没有忘却他专长的小提琴,动作包括:拨、拉、弹、吹(对的,小提琴被他甚至当作了管乐器)。Dirty Three那游出来的魂与最大多数的草根的底层人民同在,那些无调性或者调性诡异或者无言着或者呜咽着的民间音乐啊,有时又有着难以抑止的哀伤。他们抒的情不一般,起码不是那么直白,拐个弯一想,原来就在这里,平白的从脑子里抹去的东西在这里找到了大半,当然需要仔细,他们不是素食者更不是速食者。当张悬出场时他们几乎又成为三位隐忍动听伴着奏的情感者,Dirty Three的第一次的亚洲发声。最后(远不是真正的最后),Warren Ellis躺在地上滑动,跳起来,拉弦,拉拉拉拉拉,弦都快断了,人还未断,Jim White的鼓成为一种节奏分明又充满动机的暗号,谋和着先是不幸被调音台压制然后又被恢复了的Mick Turner那狡猾的吉他。群众上了台,台下成为一锅煮沸了的粥,那些冒着气的声响混合着未曾泯灭的幻想。
在一个个声音高潮死去了又诞生之后,看形状他们还新的很,还可以再复生八百万次,Warren Ellis的长发长须在过于空旷的舞台上挥舞着(在Dirty Three成立这么多年之后,他依然如此生猛活跃,今年的新唱片出品除了自己乐队的《
有八百万种死法,就有八百万种活法。Dirty Three的巡演之后,我们能指望新音乐在思维日益开放复苏的中国大陆上成为一种新的生存可能,听众耳朵想象力的拓广将在日后越来越多独一性主导的国际声音团体到访(这片他们想象不到还会受到如此欢迎的古老远东大陆)后成为可能,这片大陆的经济增长正在成为全球的发动机,虽然文化有其固有的滞后性,但文化永远是随经济的开拓而行,未来当然值得期待。口袋音乐的这次行动,应该只是更大的善事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