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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的表层(2)

2006-9-19 10:29  来源:周传基 作者:迈克尔·罗埃默尔   感谢 fanhallfilm 的投递

技巧高超的导演可以相当有把握地拟弄观众,甚至有辨别力的观众也容易上当受骗,伯格曼的《野草莓》里有这样一段,鲍奇教授梦见他在一条空旷的街行走,两边的房子门窗紧闭,他抬头看见一只钟面上没有指针的钟,他掏出自己的表,发现表的指针也没有了,街角上出现一个人,他的头拧向一边,当他转过头来时,原来他没有脸,他的身体溶成人行道上的一汪水。街上驶来一辆玻璃柩车,车上掉下一具开着盖的棺材。鲍奇走过去,发现棺材里躺着的是自己的尸体。尸体活过来了,要把他拉进棺材。 这一段落的恶梦的性质是有由来的。门窗紧闭的空旷街道,没有指针的钟表,玻璃枢车,没有脸孔的人,都是超现实主义绘画和文学中惯用的成规。伯格曼把它们运用得很巧妙,他确信它们在观众中会产生效果,然而它们不是来自生活的、用具体实在的方式来处理的、真实的电影形象。


在德莱叶的《吸血鬼》里有一个类似的恶梦,一个年青人梦见他走进一间屋子,里面放着一个开着盖的棺材,他走过去,发现里面的尸体就是他自己。这摄影机采用了死者的视点,我们往上看着天花板,听见有人走近,两个木匠在我们的视野里出现,他们给棺材盖上盖,但是我们仍然可以通过一个小玻璃窗往外看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他们钉上棺材盖,刨平木头的边角。刨花落在小窗上,其中一个人在小窗上立了根蜡烛,烛油滴在玻璃上。然后棺材被抬起来,我们贴天花板出了房间,通过门廊,在一个小镇的阳光下的屋顶和教堂尖顶下面走过,然后是一片开阔的天空。 这里的细节是具体的,这里还是引用,而是造成一种体验。这个情境是客观的,然后从中非常有力地浮现出德莱叶想表达的感情:与生活永别,在棺材入土之前对这个世界最后的有限的一瞥。这使我们再次注意到平凡的细节能够营造复杂的感情(或意义),而不必求助于貌似煞有介事,实则空洞抽象的陈述。


好的电影对话也是具有这一具体的性质。象日常生活说话一样,它并不直接说明感受或含义。蛮可以把它们称为征兆性的对话。名之曰征兆性,因为它是人物内心活动的表面的展示。当然,绝大多数影片中的对话正与此相反,它们直接表达感情和意义:"我爱你""我这么高兴""你是这个""我是那个"。但是正如动作应该一个有形的或表面的相关因素,它能使观众自己去发现所暗示的含义一样,对话也应该是一种表层,它是通过暗示来形成其意义的。《马蒂》的那两句对话是好的电影对话。反之,请看伯格曼的《第七印》中的这样一段话。


骑士安东尼俄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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