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超自曝精神处境跟民工一样
W= 王超
B:《
W: 我对艺术电影的发行不是很乐观。艺术电影在国内不可能有大的票房, 这种要求是非理性的。文艺片应该有自己的发行渠道,中国文艺片不应该是电影市场外的流浪,它应该在自己的田地里收获自己的果实,而不是跟大片、商业片比票房。文艺片应该在自己的市场比较,比较自己是否拍摄得专业化, 也应该有自己的宣传模式。去年,贾樟柯和王小帅都为自己的电影高声呐喊,今年我也要为自己的电影在国内市场做一些努力,我希望自己的电影向主流靠近,不那么沉闷。
B: 你的前两部电影给人感觉很闷,这一部呢?
W: 投资公司的老板说自己哭了两遍。可能因为她本人是武汉人,而且对这部电影也有感情。我自己觉得不闷, 但很压抑。文艺电影或许就是靠几个人物和几条线索交织成的。
B: 你似乎对压抑的题材有偏好?
W: 艺术有时候就是治病,治自己的病,你觉得这儿堵得慌,拍个电影把它舒解掉。
我还是喜欢找游戏一样比较难解的东西。首先你得陷入绝境,情感的绝境,人性的绝境,伦理的绝境。觉得《
《
B:《
W: 电影是要给大部分人看的, 这回我真的是主动地在调整。《
美国《
戛纳电影节的启发
B: 戛纳电影节对你有什么启发?
W: 见到太多优秀导演。真正的大师都是文如其人、低调谦虚。我看了《
去年阿巴斯给我的印象也很深。我们在电影节上碰到,坐一辆车,我开始不知道,自己先坐了前座,后来他来晚了,被挤到后面去了,我赶紧下车让他坐前面,他很诧异,觉得后面的位置很好。这些大师级导演的人品和电影是划等号的。
B: 这次获奖有预感吗? 你的三部电影都在国外获奖了。
W: 我5 月21 日到达戛纳时,放了一次媒体场,后来又放了两场,加上后面的影评反映还不错,所以还是有点心理准备。不过参加“一种关注” 单元的有21 部电影,竞争很激烈, 我还是抱了平常心。
我36 岁才开始拍电影,其实也就五、六年时间。如果我是20 多岁拍片获奖,可能还会孤芳自赏,有点英雄主义情绪,可现在已经过了那个年纪,再也没有那种挡不住的意气,心情也淡漠了很多。
我没有劳保,也很恍惚,也有危机感
B: 你的电影一直聚焦底层人群, 这跟你的生活是否有关?
W: 我是工人出身,没有上过正式大学,电影学院也是夜大。27 岁前我是工人,工人跟失业者的混合者,做油漆工,抄表工,不好好干,后来被开除了。即使我到北京来,包括现在,我的精神处境跟民工也没什么两样。作家协会的作家知道要体验生活,会下乡体验生活三个月,什么细节都搞得清清楚楚,他搞这个东西,你就说这人“真生活”。但我不一样,我的精神处境就这样,我没有劳保,也很恍惚,也有危机感,起码2003 年以前我夜里坐出租车时很怕警察。因为没有暂住证,而且十几年里都是这样的。
B: 当初为什么想到拍电影?
W: 很难说清为什么。 我在高中时就订了《
B: 那时候到哪里去看电影?
W:1980 年代的南京能看到很多电影,像《
B: 你到了北京就跟陈凯歌学导演, 能讲讲那段经历吗?
W: 跟着陈凯歌导演,让我的电影梦想找到了入口。我当时看了很多陈凯歌的电影,那时这些都叫“探索电影”。我写了影评,得到了导演的鼓励,后来考北京电影学院文化课不及格,就去了陈凯歌那里做中文秘书。幸运的是,他的一切工作活动,我都得以亲眼目睹。我从陈凯歌那里知道了一部精品电影是如何打造的,或者至少不能低于什么水准。电影不是思想和感受,拍摄电影往往需要强大的意志力和能量。我从他那里吸纳了很多养分,知道一部电影如何从想法中走出来。
南京对我影响很深
B: 大器晚成对你的影响是什么?
W: 如果我26 岁拍电影,肯定是青春残酷物语,那时,我还在诗歌阶段, 现在诗歌气质已经消磨掉了。我31岁开始写小说,给上海的《
现在常常想起在南京逛书店、进电影院的无所事事的日子,那时我生活状态最不好,生病、失业、进街道工厂, 现在到了北京,做电影就像承包项目, 反而更觉得,那些最无用的日子对自己的影响是最深的。
B:1980 年代也是各种西方思潮在中国流行的阶段,你受到影响了吗?
W: 我们那会儿也算是哲学爱好青年,像《
B: 哪些朋友在你成长时期跟你交流比较多呢?
W: 几乎没有人交流,但有一些诗社。南京的文学气氛非常好,比如说鼓楼广场,呼拉一下子,铁丝一拉,把每个人的诗都挂起来看,这就是南京。我就是在那个气氛中熏陶出来的,真还是不一样。南京那些文学家几乎把进京当成一种很庸俗的事情。
B: 南京这个城市对你和你的电影有什么影响?
W: 南京很能让人安静下来,一个悲剧感很强的城市。我小时候,就是“深挖洞、广积粮”那会儿,到处挖地道,我就在这种气息下长大。我第一次看见女人的身体,是看日本人把双乳挖去的女尸照片。我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长大的。
我是第一次跟国内媒体讲这事,只有一个韩国人问过我出身地对我影片的影响。我后来发现可能真有影响。
《
即将退休的山村教师李启明来到省城寻找离家出走的儿子, 无意中碰到一个同样失去儿子的老警察并得到老警察的全力帮助。老警察带着他在省城四处打听儿子李学勤的下落。他俩都不知道,其实李学勤几年前已经死于一场奥迪车的劫车案。
艰难曲折的寻子过程中,这辆奥迪车却不断地出现在李启明的面前。原来,现在奥迪车的主人,正是李启明女儿李艳红的现在的男朋友鹤哥。鹤哥已经是一家夜总会的老板, 想努力做一个成功的商人。因为怀着对死去的手下李学勤深深的内疚,鹤哥面对李艳红倍加关爱和呵护。此时,李艳红已经怀上了鹤哥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