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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红旗访谈

2006-6-23 17:45  来源:www.fanhall.com 作者:朱白(访问)   感谢 fanhallfilm 的投递
 

据我所知,2003年的时候你就已经拍摄过影片《一部电影》,更早的时候也拍摄过短片。能谈谈你最早是什么时候开始接触电影的吗?


答:我最早拍的那个“短片”是2001年深秋的一个后半夜因为无聊而用南人的家用DV拍的,演员是南人和驸马活,只有两分钟,本来前半夜就可以搞完,但我花了近三个小时才说服他们俩脱光衣服,为此我先把自己的衣服脱光了,以便让他们感到心理平衡。剧情是驸马活光屁股躺在床上一边读一本大部头的书一边拿着笔很认真地圈点着,突然响起敲门声,驸马活站起来开门,门外站着光屁股的南人(他们俩当时都是胖子),南人很焦急地对驸马活说“革命了,敌人已经冲进来了!”然后拉着驸马活就咕咚咕咚跑下了楼梯。拍完后,南人把那盘磁带没收了。


一部电影84分钟,只有一个镜头(包括片头片尾字幕),就是拍两个看电影的人,他们看的电影结束后,《一部电影》也就结束了。由于两人所看的那部电影过于沉闷,拍摄过程中其中一个演员睡着了。《一部电影》还从来没有人看完过,包括我自己在内。


以上就是最早接触电影的详情。


 


刚刚结束的第58届瑞士洛迦诺电影节上,你的《好多大米》获得“亚洲电影促进联盟NETPAC”奖,据说诸多电影大师都曾以获该奖起步。谈谈这次获奖的经历好吗?这部作品对于你,作为一个电影工作者来说有着什么意义?


答:NETPAC是个小奖,诸多电影大师都曾以获该奖起步”是海曙在博克里的戏言,当然我知道海曙是好意。获奖的经历我不是很清楚,因为电影节不是我操办的,我只是一个参与者。“电影工作者”这个帽子对我来说有点沉了,戴不太动。我这几年一直强制性地要求自己做事情,但同时也努力避免让自己成为任何事情的“工作者”。


 


好多大米》在我看来是表达一个世俗生活中的怀疑、无奈、困惑的问题,但是影片同时也向观众传达了一个诸多无奈困惑之后的无能为力的状态。这种“无能为力”是否有办法消解?或者你作为一个创作者怎样考虑这个问题?


答:“无能为力”也是一种力,我不知道我这么讲是不是有胡说八道的嫌疑。


 


影片在出来以后,有人评价它“用了纯文学的方式来处理影像叙事,这种保守态度反而显得有些新颖,还避免了过失”,你怎样来看待这个?“用纯文学的方式来处理影像叙事”是你要采用的方式吗?你怎样理解“影像语言”和“文学语言”?


答:去看待这个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有点“无能为力”。


 


这部影片没有采用职业演员,是出于需要,还是不得已?在我看来张耀东的表演更多出于本性表演,而韩东的表演是真正的职业状态的表演。你怎样评价韩东、张耀东在片中的表演?


答:我觉得人人都是职业演员。写剧本的过程中,张耀东和韩东就已经在我脑海里一遍遍地扮演自己的角色了。韩东、张耀东在片中表演得挺好的。


 


作为编导,你动员了韩东(主演)、于小韦(摄影)、左小诅咒(音乐)、朱文(监制),对于这套阵容组合,外界很多人都羡慕不已,可能这些人同时效力于一部作品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为这部影片的成功做了保障吧。你怎样看待这次组合,以后还有继续合作的打算吗?


答:他们都是我的偶像。我是个喜欢胡搞的人,没有压力不可能用心做事情,拉上他们会让我做这件事情的时候态度认真一些。他们能跟我合作我觉得很荣幸也很感激。


 


作为一个成熟的小说家,近年常有长篇小说问世,可是同时你也曾参与一些电影的制作,你是怎样看待这个的?在您看来小说、诗歌、电影以及音乐是一种怎样的关系?


答:我不是一个成熟的小说家,我写小说很偶然,拍电影也很偶然,我不知道怎么去看待这个那个的。如果只是随口一说,大家都不当真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小说、诗歌、电影以及音乐是一种不怎么样的不正当关系。


 


现在很多原来搞写作的人,都参与到这个较之文字看起来更形象更具体的艺术表现形式中来,比如马原、朱文都有自己作为编导的剧情片问世,至于那些参与编剧工作的作家就更多了。您怎样看作家与电影的关系?


答:说实话,每当看一物与另一物或者一人与另一人的关系的时候,我总是感到十分吃力。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我们刚才已经提到的作为导演的作家马原、朱文、于坚,还有你自己,早年或者目前都是有过诗歌创作。这是不是说诗人与电影容易发生关系呢?在你的影片中的是否会呈现出了你一贯的诗人气质?(如果你不反对“诗人气质”一说)


答:诗人与电影是不是容易发生关系,这个我还真说不好。当初我写诗,是因为讨厌诗,写了几首讨厌诗的诗之后,我很快就发现写这种讨厌诗的诗其实也是很讨厌的,甚至比我讨厌的诗还要讨厌,后来我就不写了,因为一写就讨厌,不管是诗、讨厌的诗还是讨厌诗的诗。


同样,我也很讨厌气质,但是讨厌气质就会出现一种讨厌气质的气质,所以说气质这个东西真的挺讨厌的。


   


记得马原曾经多次表示过,诗歌死了,他选择了小说,接着他说“小说作为一个物种,正走在消亡的过程中……我还是愿意自己早点看到它的死亡,早点抽身”后,又选择了镜头语言来表达自己。你作为一个既有小说、诗歌创作也有电影作品问世的艺术工作者,在你看来存在这样的趋势吗?操作电影是否意味着放弃文学写作?


答:这个问题我说不好。


 


你怎样看待“摄像机与笔”的关系?在你看来“图像与文字”是否可以互相渗透?或者是否存在取代和被取代的关系?


答:这个问题我也说不好。


 


听说《好多大米》除了参加洛迦诺国际电影节外,还受邀将参加温哥华国际电影节、釜山国际电影节等国际电影节,作为创作者你的心情怎样?第一部剧情长片就得到了肯定,对于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答:我的心情还行,至少没有拉着左小祖咒、于小韦、韩东、朱文他们丢人,我挺怕给他们丢人的。


 


对于你目前来说,拍摄电影有困难和障碍吗?这部《好多大米》的成功是否为你下面的工作奠定了一个好的基础?


答:如果我说《好多大米》成功,似乎有点恬不知耻,只能说没丢人。这一次没丢人,那就意味着有机会去面临更多的困难和更大的障碍。


 


谈谈你的下一步计划好吗?听说下部作品将“采取更为振聋发聩的极端方式,全部启用日本演员来表达自己对世界和艺术的一些看法”。


答:那还是海曙在他博克里的戏言,海曙的心意是好的,但演员我想还是国产的好用。


 


看来“电影”现在已经成为你表达自己的一种必然形式了,以后还会继续文学创作吗?


答:我不知道,走一步说一步吧。


 


如果有一天出现一个不可变更的原因,你不会再拍电影了,那么你会选择什么方式继续表达自己?


答:人不需要表达自己,我们之所以活得不开心,根本原因就是太想表达自己,人人都磨尖了脑袋想对世界展示出自己出类拔萃的一面,证明自己是牛逼的。我想每一个冷静的人都会慢慢发现这种行为是多么滑稽。世界是不会把“牛逼”这种鸟东西放在眼里的,追求“牛逼”的人最终都会发现只是在被“牛逼”玩弄。我在一篇《为什么写作》的小文章里说,我写是希望有一天可以无需去写,世界有一天可以重新变得无需理解和领会,人在里面会感到像没有一样得自由。如果必须要对我所做的事情做解释,这可能是我能讲出的惟一负责任的说法。(20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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