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花开》闲谈摄影转型

《茉莉花开》其实没有说明女性电影之类的口号，与其说这是多么女性电影不如说它还是探讨了摄影师进入导演行列的光明痕迹。《茉莉花开》改编自苏童的小说，电影水准根本并不算差，但是遗憾，它也绝对不是经典。我不希望检讨侯咏失败了多少，我更想说明他还可以追寻同辈师兄弟们前进多少。像20年前是张艺谋，10年前是吕乐，这两年是顾长卫和他——侯咏。

《茉莉花开》继承了多少苏童的原著的血肉，不是讨论电影水准的依据，其实这个故事本来就有很俗套的一面，电影书写的人物性格是茉、莉、花三个（好多人都还以为有开，第四个故事哩），小章一个人扮演了三个人物，看出多少差别？用导演侯咏的说法三个人物有不同含义，但我们观众最能清晰的是长颗痣，戴眼镜这些分别，人物的爱情命运都是歇斯底里的一团乱麻。虽然小章用了12分的气力表现人物的个性，但是，三个人物三段故事都很小品化。就像冯小刚早期的《甲方乙方》，这是我的第一反映。可能错了，苏童的故事在张艺谋的《大红灯笼》中一样的三段，一样的无奈和压抑，但一年当中的季节却是层层递进，不像这个三个段落完全平行没有戏剧应有的故事含量。可以说，打动观众的是演员的表演而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茉莉花。
从第五代电影人这样的历史高度，除了张艺谋已经修成正果外，似乎老顾的《孔雀》更能说明《茉莉花开》的优和劣，但着有多少意义呢。一个小女子——章子怡才是《茉莉花开》的灵魂，她才是这部电影的骨架，能认可她就能认可《茉莉花开》。小章没有一味流露标志性的冷和狠，虽然还是可以从她身上剔几根骨头出来，但因为和几个演员的碰撞，至少没有像别的国产文艺大片让人在俗套中难以看下去，这对于小章这个话题女人所表演的女人电影，似乎足已经是一个不小的成绩。

有侯咏支撑的画面，《茉莉花开》的镜头功力是非凡的，运动的感觉很流畅，但不想再说画面多有冲击力，因为那场以为自傲的雨中生产明显是刻意表达电影意图的废话。这就是《茉莉花开》的遗憾所在。为什么一切闪光都这样流于人工痕迹而不自然。张艺谋制造颜色，吕乐制造气氛，顾长卫制造场景……这就是摄影师导演的拿手绝活，摄影师转型导演，带给中国电影的希望到底有些什么？他们都有一定建树，他们似乎已经形成了一个模式。
20年前的《红高粱》靠的是一个文学故事，而莫言的《红高粱》是典型的通俗文学，不是阿城的《孩子王》也不是史铁生的《命若琴弦》，甚至陈思和教授说那是在《沙家浜》模式基础上的变异。张艺谋把《红高粱》这个模式用富有冲击的画面进行改造，让《红高粱》走上国际舞台。10年前吕乐的《赵先生》就把范围缩小，这开始标志摄影师导演的处女作小品化的眼光，虽然他们背后的思想是深远的，以小见大向来是中国文化的一大精髓。《孔雀》和《茉莉花开》的动机和目的同样是深远的，但是过犹不及，电影并不一定就达到导演的预期。
为什么说和《甲方乙方》类似？因为冯小刚是一个真正试图讲故事的导演，可喜很少有人觉得这也是电影艺术。摄影师就是画面模式，编剧就是讲故事模式，这是否就是中国电影的的现状瓶颈？冯小刚说中国电影的评奖不是电影评委不去选好看的电影，而是怕好看的电影人人都明白了就显不出专家的水平，这实在是一大悲哀。所以今年的《夜宴》中，冯小刚开始研究阴暗的光影效果，揣摩面具的象征意义，这背后是什么在引导中国电影的艺术走向？

说道这里似乎已经和《茉莉花开》没有什么关系，不对，还记得当年《茉莉花开》在国内金鸡百花获奖的时候，电影压根就没上映吗。虽然《茉莉花开》一直吊着观众的胃口，但侯咏第一次的是跟随着第五代的步伐，他的女性电影意识也仅仅是比别的人更诚意，他的镜头风格也仅仅是和其他人不相上下，侯咏通过这部电影开了一个头，但是他没有走自己的路线，侯咏显然在沿着那些人的方向在前进，难以独立出来。很遗憾，他不像冯小刚，也不像姜文，即便不轻易扯淡这两个人在中国影坛的成就芸芸，他们带来不一样的个性也是值得褒奖的，他们是开了花的，而侯咏不，所以电影只有茉、莉、花，没有开，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