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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发师》留下的岂止是遗憾

2006-5-11 14:00  来源:北京青年报 作者:李翼   感谢 fanhallfilm 的投递
    好事多磨的《理发师》终于出来了,而伴随着最早时的停拍风波,之后导演陈逸飞的逝世,吴思远接手完成,而编剧人数达到8人等等变故,让现在出来的成品电影,受到争议的角度多了不少。有继续质疑陈逸飞导演能力的,有怀疑编剧功力的,有对吴思远最后成品电影的风格表示失望的,更有断定这不能算是一部真正意义上的陈逸飞电影……基于对已故之人的某种尊重吧,对于《理发师》的批评,并未像对其他国产大制作电影一样的尖酸刻薄,排山倒海,但这一系列评论的角度“多元化”,也着实让人无所适从。

  《理发师》的故事并不复杂,上世纪三十年代末四十年代初,上海一个做头发的,“不小心”将剃刀变成了凶器,杀死了个日本人,于是逃到江南古镇,投奔师叔,并与师叔的女儿发生了感情。但世事多变,日本人又来了,师叔的女儿后来嫁给了一个国民党军官,而理发师也因此经历了从日本人汉奸、国民党军官到新中国劳改犯等一系列身份的变化。

  相信陈逸飞是从罗曼波兰斯基的《钢琴师》处,找到了处理小人物与大时代的模式,《钢琴师》中的男主角为华沙电台演奏,他有着一般音乐工作者的敏感与焦虑,甚至是一种怯懦在其中,所以在影片的大部分时间里,他总是静静的,不发出任何声响地躲着,看到协助过的一起武装抗争失败后,他还表示了某种程度上的怀疑。陈逸飞应该会很认同这种乱世中的敏感心态,却不适合直接以一个画家为主角来表现,于是他找到了凡一平的《理发师》,原小说写得干脆有力,所谓的“理发师”不过是个做头发的,也看不出他在造型、视觉艺术上有什么追求,故事的套路有点像余华的《活着》,阴冷悲观,又有着嵌入骨子里的荒谬感,其中有一段是理发师给抗日志士剃头,并被要求把头发收好,其中一个因为剃头还哭了,后来,理发师在解放后被关在劳改农场里,当年哭泣的战士,变成了农场的领导,理发师因此而获救,这个段落在小说的文字中,凸显出物是人非,白云苍狗的沧桑,但在电影中,陈逸飞并没有浓墨重彩地将之放大,看来他选择这个题材,最看重的并不在于此。

  那陈逸飞的着眼点在哪呢?他早年绘画的题材,由于历史的原因,大多是政治主题,如《占领总统府》《黄河颂》等,后来侧重于水乡风情和女子肖像。而他在创作思路和商业考虑上,又往往和同时代的画家有着不一样的判断,所以内心对于时代会抱有某种疏离,不确定感,也是很容易理解的。陈逸飞提出的大视觉概念,其实也并不深奥,重要的是他真正在付诸实施,他认为过去的时代,我们太缺少美的观念,对一切美的事物的追求被其他因素冲击得七零八落,面目全非。理发师,和钢琴师,画师一样,是个有很大弹性空间的职业,你可以只是一辈子单纯的剃头,做着匠气十足的重复,你也可以利用这个职业去创造美,表达一种自我概念,当然这样的职业受到时代的制约,比其他行业会更大一些,顺境时风境雨顺,逆境时则一事无成。

  另一方面,理发师和画师一样,也是能“利用职务之便”,纯真,感性,近距离欣赏女性的美。时代,女性,这无疑是陈逸飞最感兴趣的两大关键词。而与罗曼波兰斯基的《钢琴师》相比,陈逸飞的《理发师》将个人的情欲过于放大,遮盖了整个时代的光芒,要知道波兰斯基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性情中人,但在《钢琴师》中则非常的收敛,影片中几乎没有涉及到男女之间的感情,而将大量的笔墨还给了历史,而陈逸飞,显得既没有勇气直面纷繁复杂的历史,也没有像原小说中将个人在变幻大时代中失去方向感,作为表达的重点。陈逸飞,《理发师》,留给我们的,又岂止是遗憾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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