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们的华丽冒险

王菲离开的日子里，习惯了听另一个女生的声音。CD机反复高速旋转着的一张唱片叫《华丽的冒险》。这个唱歌的女子叫陈绮贞。

华语乐坛总是习惯把她定位在非主流的歌手上。我也已记不清第一次听到她的歌是什么时候。许是在王菲01年的台湾歌友会上或是更早。当时她作为嘉宾，抱着一把吉他，轻轻吟唱。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为当时她唱的那首《九份的咖啡店》歌名叫我奇怪。而后喜欢王菲的岁月，热烈却执着。生活中处处流淌着她的声音，喜欢也渐渐变成了信仰亦或习惯。而这个单薄的抱一把吉他的女孩也与我的生活渐行渐远。

二零零五年一月八日，王菲最后的演出。从此她离开舞台，过自己的生活。不是没有眷恋，也会在孤寂的夜一个人伤悲。但慢慢知晓我所能做的就是放手，但不会遗忘。偶尔的邂逅又将当年的女孩带进我的生活。后来才知道原来这几年她不仅消失在我的生活中，其实也隐匿于整个光鲜的舞台。她是一个可以带一把吉他出走过自由自在生活的女子，平淡的，丰裕的；她是一个可以赤裸裸将自己内心发挥极至的女子，即使很少的听众，但每一颗心都是真诚与满足的；她是一个可以真正做到多些音乐少些是非的女子，所谓低调的华丽，大概就是如此。二零零五年她终于再次飞入少许人的视线，发新专辑取名《华丽的冒险》。从封面到内页都是那张模糊的脸，看不出表情。可那件一直穿在身上的白色蕾丝上衣真的叫我喜欢，并且觉得穿在她身上是天衣无缝的。因为同样的质朴与华丽。看着她在碧绿草地上的洁白身影，突然想到那个我爱了七年的女子。其实一直以来也最喜欢看她穿白色，她的白色是高贵与神圣的。可她的生活是无奈的。那年冬天她的转身离开带走的只有她的歌声，她想象中的平静生活还是一再地被打扰，打扰到我于心不忍，打扰到我宁愿她带走的是她的所有，不留一丝一毫。那样至少我记忆中的她是欢愉的。可是逃亡的方向在哪里？她的出口又在哪里？当她早已习惯用沉默面对一切，我已不知道这沉默的背后她是否依然可以自得其乐。她曾说在浮出水面之前她和我们一样挣扎。这让我相信上帝在分配苦痛时是公平的，残忍的公平。我终于可以确定这是两个不同的女子，也许她们曾经是那么相象的。经过每一段华丽的冒险之后，方才知晓，谁比谁容易？又有什么了不起？

对于陈绮贞大多时候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不像王菲。刚认识她那会儿，充斥着耳朵的是她的音乐，也是她沸沸扬扬的离婚，绯闻……可是我还是那样地全盘接收了。我知道那不是真实的她，因为我始终都无法知道真实的她。有时也会想，如果她能再有一次机会，她会甘愿做一个只执着与音乐梦想却永远登不上主流舞台的歌手吗？人们都说她是天生的明星，而有时我却更希望她只是一个单纯的歌者。只是那样的话，我还会认识她吗？即便认识了，还会这样疯狂与偏执地去爱吗？就像今天这个抱吉他的女孩，我已不可能全身而退地去爱了。尽管她的音乐真的很好听。一切也可能都是时机，就像人们常说的在对的时候遇见对的人。我知道我喜欢的女子是一个不会后悔的人，她的每一步都是她的财富，是她的华丽冒险。冒险只有终点，不会有输赢。我只是希望着她的旅途是可以一直幸福下去的。在《怀旧金曲》里看到陈绮贞推荐心中的老歌，也是第一次清清楚楚记住她的模样。这个瘦瘦的，眼睛却很漂亮的女孩。我总是喜欢眼神干净纯澈的女子。因为无论在多复杂的环境中，她们总能以最简单纯粹的姿态绽放，不会有害人之心。她推荐的歌曲很多也是我的所爱。当电视频幕上再次想起《九份的咖啡店》时，记忆穿梭时光隧道。我才发现，即便在今天，除了音乐我对她依旧一无所知。后来偶尔瞥到娱乐新闻总结05年上海的演唱会，才知道原来她来过上海。摄象机吝啬地给了她一个画面，转而指向了她请的嘉宾五月天。新闻的内容也大致是演唱会被五月天抢尽风头之类。我并不惊讶于这样的报道，只是有些感叹王菲离开后自己有多久没有看娱乐新闻了。是年华已老还是心已经不在了？后来我想即便事前知道，我依旧不会去看吧。在我的心中，这一生最精彩的演唱会永远只属于一个女子。我可能会是那把吉他下的聆听者，但永远不会为之疯狂与执着了。我知道华语乐坛唱歌的人越来越多，我认识的却越来越少；包装技术越来越高，真正来自灵魂的声音却越来越少。能在没有王菲的片刻找到这样一把好声音，是我的幸运，我会珍惜。即便日后她的模样开始再次模糊。

手上的青春还剩多少呢？二十岁生日过后，开始常常问自己这个问题。曾经王菲在我的青春中刻下了太多痕迹。那年她的转身是否也将我的青春一同带走了？面对CHEER的华丽冒险，不是无动于衷。可是请原谅，我想将我所剩无几的青春完整地留给这个我爱了整整七年的女子，这也是我的一场华丽冒险。从此以后再不会对一个偶像冒险。从此以后，还会有爱，但不会爱的义无返顾，无怨无悔。从此以后，开始另一段华丽的冒险。骑单车听MP3的岁月会渐行渐远。MP3里塞满了我爱歌，更多是CHEER的。我还是喜欢从CD机听FAYE的歌声传出——这是我最初认识她的地方。无从知晓未来的岁月，她会选择怎样的一场华丽冒险。可是我会坚定地走完我的这场冒险，我知道尽头会是她依旧纯澈的双眸，会是我无悔的青春。

“长长的路的尽头是一片满是星星的夜空，这一趟华丽的冒险没有真实的你陪我走……”可是我要感谢你们，在我青葱岁月中出现过的女子。是你们带我经过纯洁的瞬间，无悔无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