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生活添砖加瓦”或逃跑《租期》
《
影片运用了很多抒情段落,伴着轻柔缠绵的音乐,乡间小路,芦苇,山村……这些精致的画面不断出现在银幕上。其实,这些东西哪里能掩盖住电影中人物的浮躁和痛苦。田园风光仅仅是作为一种陪衬出现在影片中,或者我们的生活中。在这样一个转型的时代,人们乘坐着时代的坡脚列车,一会儿看看脚下,一会儿看看窗外。人们的价值观人生观每时每刻都在受着外界的挑战。事实上闭塞而安分的田园生活早已被新世纪冲击的摇摇欲坠。导演选择了福建的一处老宅作外景,那里可能保留了很多未被现代侵蚀的东西。但这种拍摄本身不也是一种侵袭吗?当然,城市中的情形更糟。诚惶诚恐的人们在钢筋水泥下为自己的生活“添砖加瓦”,到处嗅着发财和成名的机会。不健全的机制和新的经济,文化,社会秩序搅和在一个大酱缸里。这样的秩序下的人无一不是带着面具,每时每刻都想为自己的腰包添点银两或为自己的头顶添两笔光环。当然,这些也不是目的,做完这些必须逃走,寻找另一笔银两和光环。就是这样,人人行走在一片纸做的江湖上。影片的主人公靓丽外表下的心灵酸楚和美妙风景下的人群的恐慌一样,都充满了危机,随时面临新的考验。这个时代的电影如果忽略了这种酸楚和恐慌,那么这个时代的导演是在集体当中手淫!
郭家驹是毕业后创业然后破产的年轻人。他来自农村,孤身一人在北京这座大得出奇的城市里闯荡。他身上背负着家人的期待——“你在外面干大事,光宗耀祖,你爹都知道。”其实他已经主动或被动的接受了这个时代的畸形城市文化。他可以面不改色的欺骗两个讨债的人,也可以和身边的哥们对大街上的小姐评头论足。但他和真正的“小姐”上床时却阳痿了,坚强或者体面的外表下的脆弱,无助,无望,软弱暴露无遗。他回到老家跪在父亲面前说,“哭着闹着让我回来,我回来干什么,陪你种一辈子地呀。”看到这里,我流了几滴不争气的泪。我又何尝不是一只背离了家园然后在城市上窜下跳的猴。在浮华和物质的城市中,表演或者观看表演,接受或者付出。郭家驹偶尔回一次家,衣锦还乡般,其实家已不再是家,郭家驹再也不可能在那里久住。因为他学会了在城市生存的本领,在一定时期内,这些在农村还用不上。谁又知道他带回的媳妇是个坐台小姐,谁又知道他在城市的夹缝里如何尴尬的生存。
莉莉是个坐台小姐。扮演者是李佳璇,在《
影片中还安排了一个女人,就是那个穿着有些怪的疯女人。她以前是个妓女,后来赚了钱回到家乡,但家里的人歧视她,不过想要她的钱,于是随便把她嫁了人。她又跟另一个男人跑了,回来后便疯了。这个角色可能预示着莉莉的前途,当然也可能是一个对比。莉莉要离开那个山村时送给疯女人一只口红,疯女人追着莉莉。莉莉拉着箱包在布满石块的小路上颠簸的疾走。两个有相同或者相似身份的女人在这样一条路上走着。在这样有些残忍的隐喻背后是痛彻骨髓的无奈和悲凉。
郭家驹的父母是普通农民。父亲想在有生之年看到儿子娶媳妇。母亲叮嘱儿子“找媳妇是过日子的”。久经城市文明轮奸的头脑接触到这样的话可能觉得“土”。传统的价值观在此时人们的眼中是何等的苍白和单薄。我们无法判断哪个是对的,哪个是不对的,我们无法去判断。就像John Gray在《
郭家驹还有个年龄不足二十的小侄女香草。她可以说是一代人的缩影。这一代人虽然身处农村,但农村已经拴不住他们跳动的心。“只要能离开这里,让我干什么都行。”她极力想摆脱贫穷落后的农村,城市在她的眼中无比艳丽,无比妖娆,比天堂还美。当然,她是通过无缝不入的现代媒体或者“见过世面”的人知道这些信息的。香草说要到大城市“长见识,学本事”,她的同学也去了“厦门,上海,北京,广州”。莉莉和香草的对话时又面临着对自己心灵的拷问。莉莉说,“一开始都这么想,可出去后就都傻眼了”,“一个人闯世界有多苦”。但是这些话远不能让香草的心平静。最后莉莉给她化了妆,“你要是到城里肯定也能挣大钱”。越来越多的年轻人涌向城市,又有几个人真正关注这些人在城市是什么境况,什么感受?没出去的想出去,出去的又怎样呢?
影片中所有的人都在为自己的生活忙碌,也都在逃避着。这个时代的人们都在逃避着责任,警察,债务,贫穷……所谓的“和谐社会”是一句多么善意的谎言。媒体不会关注这些,他们更喜欢去关注成功人士,超女,芙蓉姐姐,馒头案……这些究竟有什么意义?其实《
片 名 The Contract
中文 名 租期/租妻
年 代 2006
国 家 中国
类 别 剧情
语 言 普通话
片 长 98 Mins
导 演 路学长
主 演 潘粤明 李佳璇
2006-4-6 于株洲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