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贝拉》,澳门宝贝

相似性

当彭浩翔遇见王家卫

文/徐蒜蒜

舌尖向上，从上颚往下轻轻落在牙齿上，分三步才能念出“洛－丽－塔”。念“伊莎贝拉”需要多一步。这是西班牙女王之名，也是欧洲最罕见和美丽的一种蝴蝶之名，从舌尖轻轻念出来有一种漠漠清寒的美。在电影《伊莎贝拉》里，梁洛施扯直了嗓子呼唤她的狗：伊莎贝拉，一遍一遍，声音在烈日下带着悲伤。类似的少女情怀，很难让人想到电影出自以黑色幽默著称的彭浩翔之手。更多评论则显示，这是一部疑似王家卫的作品。

跟王家卫拉扯上关系，不知彭浩翔是否情愿——大概换成谁都有些不乐意。前日他在广州接受记者采访时，虚晃一枪：“王家卫那么好，我要跟他比很困难。”其实他的《公主复仇记》里已经有王家卫的幽灵在游荡：微微晃动的镜头，频频变更的场景，停停走走一唱三叹似的有一搭没一搭，钟欣桐的失恋被繁复的镜头夸大为一场浩劫。这种举轻若重的做派是王家卫的拿手戏。这次在《伊莎贝拉》中，梁洛施的寻父也被演绎为一场爱在天地苍茫时。故事偏又放在澳门回归前，父亲角色杜汶泽因停职处于山穷水尽——家国身世前生今世，一桩私人事件很容易被顺水推舟为一场暧昧的尘世不了情。

局促的空间，暗花的墙壁，衰败的街道，以及荒草连天，还有那些一浪一浪随时候命的音乐，确实像王家卫的少年版。彭浩翔的优势或许更在于，他的风格带有青春梦里人式的慵懒与散漫，不比王家卫老辣与沧桑，却毫不掩饰少年人那种洋洋自得与情欲浮动。电影中他对梁洛施的关照可谓无以复加(很难想象梁洛施以后会有其他角色超越此时光彩)，清秀无比的脸庞，长手长脚的肢体，尤其在音乐的推动下，爬一段阶梯，掀几根珠帘，都显出一种舞蹈感和仪式感。——杜汶泽看她，男同学看她，观众通过镜头看她，都会生出同一类怜爱，感觉她的青春，无辜，以及洛丽塔式的微微的诱惑味道。田原形容，风吹起梁洛施白色的校裙，像一个干净的水母。大约彭浩翔的记忆里有一段白校裙之恋。

或许是，这一类讲求写意的风格化电影在华语影坛奇货可居，因此彭浩翔被划归到王家卫同一阵营，原是情非得已——美国电影杂志《Variety》曾说他的《公主复仇记》很有法国电影大师克劳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