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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与淑惠

2006-3-6 11:58  来源:后窗看电影 作者:吕不   感谢 fanhallfilm 的投递

姐姐叫玫瑰,美丽而高贵,妹妹叫淑惠,俗气而实惠,反之也是如此,总有一对姐妹档有着性格模糊的背影,心灵背道而驰的戏剧对立。她们或者同生共长,或者萍水相逢,人生的街道在电影里铺就了各种灵巧机敏的小意外,小无常。一场大雨可以造就一段感情的相遇,一次车祸也能弥补绝望的擦身而过。就算是红玫瑰与白玫瑰,一生都不必见面,却可以通过同一个男人,变态地世间轮回。


玫瑰住的是卡尔登公寓长青藤覆盖的幽暗内心,夜生活的气息,长久没有翻晒的织缎旗袍。她点了一根烟,坐在午后两点的圆角沙发上,赤裸着冰凉的双脚。这是她一个人的早晨,尽管有些晚到了,还是有些瞌睡与困倦。她在大世界夜巴黎登台演出,蔷薇蔷薇处处开,玫瑰玫瑰我爱你,却未必肯做一名秃头中年男子的金丝雀。生活低下,也不能阻挡一颗高傲向上的心。


淑惠是平民弄堂一缕低语的晚风,她熟悉这里的曲折与俚俗,这一家的无线电播放的是时代名伶,那一家刚刚打完了八圈卫生麻将。热油锅里煎着一块隔夜的肉排,放了学的毛头孩子相互追逐嘻闹。她在阳台收拾晾晒的衣物,漫不经心注视着对面一间小阁楼昏暗的天地,她的爱情是棉质旧衬衣底子上的一块补丁,越不起眼越叫人觉得心安。一见如故,细水长流,她相信她经得起时间的锻炼,岁月的磨难,没有突如其来的激情碰撞,她微汗的手心里写着不被人知的一个名字。


这对貌合神离的姐妹也同样出现在《上海之夜》里,徐克
1984年的作品,与《刀马旦》一样,都有着让人欢喜的奇技淫巧。徐克的上海,是说着广东方言的港产好莱坞,战争是一切情缘的遥远背景,天边的一朵火烧云,只是微微映红了那个时代的黄昏。我相信他只是喜欢上海这个词的发音吐字,就像我联想到街道,就会出现一整排高低错落肮脏而亲切的民居,各自隐秘的记忆开关总会不小心被触动亮启。徐克的《上海之夜》,是动乱年代中身不由己的悲喜剧,极尽夸张腾跃之后带来的动作迟缓,借着小丑卸妆的短暂时光开始一段小小的抒情,不多不少,就是那么一点点的人生小感慨。多了,就是张婉婷,少了,又变成了蔡明亮,只有徐克最懂得拿捏娱乐的分寸,深谙笑中必须带泪的观众心理。


张艾嘉与叶倩文,就凭各自的样貌,也不可以机缘巧合成为一对姐妹花,只有上海的夜,迷离了各自的眼睛,才让她们住进了同一个房间。两个都是生猛的女人,只是一个要做玫瑰,另一个勉为其难取名叫淑惠。戏剧就是狭路相逢,不是所爱非人,就是爱上了同一个人。玫瑰尽管热烈,却心存了三分拒绝,她可以俯首迎就低到尘埃的落泊,对爱又总是慢了那么半拍。火车缓缓开动,汽笛在鸣叫,她想到的还是第一时间逃离现场。她的输赢都是场面上的风光,看似占尽先机,心里清楚节节后退处处落败。

而淑惠是从不见光的巷弄里走出来的,横冲直撞,全无心机的一派天真烂漫。她的好运气托赖于姐姐玫瑰的眼高手低,稍不留神便将感情落到了实处。她不玩爱情游戏,不玩嫉妒猜心,付诸的是婚姻行动。她的梦想“三口之家”,听上去情谊并重,可是,差一点就叫人感动泪流的小儿女情肠,也是一种伤害性质的强占与掠夺。


相亲相爱的姐妹伦理,其实是不多见的,我诧异的是韩国电影《晴慧》这个外表贞静的女子,一时间无法辨识她到底是玫瑰还是淑惠。这个人鲜有交情,独来独往,几乎难以考证最应该的身世背景。她在一间小小的邮局工作,下了班开始洗衣做饭,她睡在沙发上,养了一只很普通的流浪猫。这些日常的动作让她平添了一种古怪神秘,我确定,一颗异常平静的心,必定经过了一番刻苦的修复。


这个电影属于私人空间的详细摘录,一天天翻阅过去,都是寻常无奇的生活状态。小冲突构不成山崩地裂,小际遇也没有深入到内心的一生追悔,默默地收理好一副碗筷,这一天,也该提前结束。可是,晴慧准备杀人了。就是这样,淑惠原来也曾有过旧名玫瑰的案底,隐姓埋名,想把自己冷藏起来,又在最后一刻,扮演了复仇女神。《末路狂花》或者《双面维罗妮卡》,都是反复无常的心情写照,我们都有一个众人皆知的姓名,关了灯,上了锁,才开始用另一种称谓轻轻呼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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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
词曲:黄沾 主唱:叶倩文
晚风中 有你我的梦
风中借来一点时间紧紧拥
拥的那个梦 像一阵风 像一阵风
悠悠爱在风中轻轻送
我心的爱 是否你心的梦
可否借一条桥让我俩相通
在这借来的桥中
明天的我 明天的你
会不会再像那天相拥
今晚的风和明天的梦
到底在你心里有多少影踪
是否这个晚上
借来时间 借来晚风
把我的爱送到你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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