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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留痕《王长喜来了》

2006-2-8 12:50  来源:新影响论坛 作者:新月    感谢 fanhallfilm 的投递
极少看央视6的节目,不是它不好,而是我,已经很难静下心来看完一场电影了。安静的中午,生物钟絮乱的假期,我以秒来计算的转台速度,在央视6嘎然而止。片中,北方的山区,赶着羊群,穿着白褂的少年,画外音:王长喜来了!王长喜是谁?
这是为了纪念中国电影百年,去年在央视6播放的影梦人生系列其中一部,这次是重播。故事很简单,讲的是一个叫王长喜的电影放映员一生的故事。电影从二十世纪50年代开始一直到2003年,许多代表了各个时期的电影作品也被搬上荧幕,比如《柳堡的故事》、《小花》、《秋菊打官司》、《英雄》等(光是张艺谋的就有2部,真的怀疑这个编剧是张的好朋友)。

影片唤起了我脑海里零星的记忆:草绿色的军用水壶、搓衣板、有毛主席语录的搪瓷水杯、布票、售货员一丈一丈量着的花布……不可否认,我的专业也使得我有了怀旧之心。我对这样题材的影视作品特别感兴趣,尤其是和童年能扯上关系的物品事件。

演王长喜的演员是房斌,查了一下,才知道原来在电视剧《玉观音》里安心的丈夫铁军是他演的。据说他老演老实人,可能是长了一副老实人的模样吧,导演就不放过他了,那么这次的演出看来是老本行,演起来也算得心应手。

片中有三个人物应该是比较主要的:王长喜(师傅)、石头(徒弟)、桂花(师傅爱的女人,历经波折也没有成为眷属)。

一、王长喜:

他有几个特点,吃苦耐劳。到各个村庄放电影,翻山越岭;憨厚善良。收养了孤儿石头,印象比较深刻的是他村长请求他收养孩子的时候,他考虑了一下说的那句话:有叔一口饭就有你半口!石头扑通一声跪下,他马上扶起了石头,连说,现在不兴这个,现在不兴这个。对爱情忠贞不二。桂花被他的师兄金财以卑鄙的手段逼迫成婚了,他还是一直爱着她,她不能生育了,他说,我这一辈子也不会嫌弃你,他也真的做到了。为了他的事业,她出走,他用一生的时间去等待。(觉得导演比较残忍,到他死,也没有让他们结婚。)

片中最突出的主题还是长喜对事业的执着。改革开放之后,石头因为放影员的工资低工作辛苦被妻子抱怨想改行的时候,和师傅喝闷酒,流着泪说不敢告诉别人他的工资是34块8毛,镜头转向了长喜,他的脸上已经有了岁月的沧桑,理想和现实的冲突让这样一个坚持的人感伤不已;去一个偏远的山村放《少林寺》,全村人都热热闹闹聚集在一起等待着,可是片还在另外一个村里,为了让人们快点看到影片,他决定去半路等,只身骑上自行车消失在黝黑的山路上。放给农村的某某大款过生日放电影,别人也只是图个热闹,对面是美女热舞,石头担心没有人来看,他说,我们一放就有人来了,一定有人来看的。

长喜是因为看了一次村里的露天电影而走上放影员道路的,他在这条路上一直奔走着,也从中得到了乐趣。片尾,长喜患胃癌,临终的时候,大家在医院病房里给他放了他最喜欢的影片《柳堡的故事》,在九九艳阳天的歌声中,长喜闭上了眼睛。他说,我这一辈子都在做我喜欢的事情”。他之所以喜欢这个工作,是因为他的工作给人们带来了快乐,这种被需要在给予的时候,一层层升华了,成为了长喜一生不竭的动力。

二、石头

这部影片是以石头的叙述展开,他是长喜一生的见证者,由他的叙述把整个故事串了起来。石头给我最深刻的印象是,文革期间,桂花在放影室门口遇见长喜,想到自己无奈的生活,悲伤地默默流泪,长喜让桂花在放影室聊天,被她的丈夫金财诬为“搞破鞋”,带了一群造反派要抓了他们要带去游街示众。石头赶到,要金财放了他们,金财不肯,石头霍地拿出一把刀架在金财的脖子上,大喝:放了他们。那种不顾一切的勇气,震撼至极。这样的勇气后面是养育之恩,知遇之恩,是信任,是骨肉情深。石头结婚的时候,举起举杯说,我一直想叫你爹,但是叫不出来。借着酒劲,他举起杯“爹”!把酒一饮而尽。石头曾经因为放影员工资低辛苦想过放弃,但是,他最后也没有离开放影员的岗位,这份执着是长喜坚守的延续。

三、桂花

桂花这个角色的出现是为了对长喜性格做一些补充,同时,也为了更好让观众感受时间的流逝。年轻的桂花和长喜在山花烂漫的坡地相逢了;桂花打开新房门的那一刹那,看到了长喜惊讶难过的表情;桂花扑上去,用尽全身力气给金财一个耳光,披头散发极度哀伤地吼声:我要和你离婚!离婚!出走前夜,她给长喜送饭盒,长喜说,我们明天去登记吧!她把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无奈、不舍、凄婉;桂花离婚之后,再次和长喜走在一起,但是她的出身成分不好,在即将结婚的时候,她为了不连累长喜,悄然出走。最感人的一出戏是,13年后,长喜去一个村庄放电影,电影结束的了,有一个人还没有走,长喜说,电影放完咯~。黑暗中,桂花花白的头发,慢慢转身,眼眶里充盈着晶莹的泪水,四目相对,久别重逢,悲喜交加。一个女性,柔弱的肩膀承受了多少磨砺,可是,始终坚韧顽强,是对长喜执着的回应。

片中有几句话,记得很清楚。周队长拿出一份下乡名单说,如果长喜和成份不好的桂花结婚,那样要下乡去,这意味着长喜要放弃放映员的工作。周队长解释理由是:毛主席说文艺是上层建筑,必须掌握在觉悟高的贫下中农手里。还有一句,桂花表示不想拖累长喜的时候,长喜说,我们说好了的,明天去登记。他眼睛里有泪水:“我们回老家去,好久没有回去了,家里的老屋要理理了,娘的墓也要修修了。”质朴中见真情。

电影,在我的孩童时代,是为数不多的娱乐之一。我看过露天电影,也偷偷溜进影院的放映间看他们操作,黑暗中,一道变幻的光束,在雪白的屏幕上色彩斑斓,影像万千,童年的很多梦想就和电影联系在一起了。

岁月留痕,每一道痕迹下面,历史的暗涌翻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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