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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潮——过去未完成式

2006-1-9 13:54  来源:后窗看电影 作者:罗卡   感谢 fanhallfilm 的投递

(此文为罗卡为石琪《香港电影新浪潮》所作之序,复旦大学出版社出版)


期盼已久的石琪影评文章终于结集出版了。这两册的内容共收录了评论十六位电影导演的文章,他们大都在七十年代末期到八十年代初期崭露头角,而且都不约而同在这几年间以其新锐作品掀起一股电影新潮流、新风气,所谓“香港电影新浪潮”。因此,这两册《香港电影新浪潮》正好覆盖了“新浪潮”的起与落时期,评析了“新浪潮”的主要作品,也为这个香港新电影运动留下见证。


   如今看来,七十年代末到八十年代初的香港电影新浪潮或香港新电影运动,充其量只是商业电影的一次改良运动,而绝非革命。但如果考虑到,香港的电影业长久以来被商家把持,技术方面进展缓慢,文化艺术成就不被重视,那么,“新浪潮”的出现和它对电影工业、文化的冲击委实是重大的。在香港电影史上,如此大量热爱电影又受过电影教育的青年人在两三年间投入影圈,为香港本地电影的各个方面进行改革,这现象是从未有过的。新浪潮诸子大量引入西方现代影视观念与技巧于本土现代题材之上,为香港电影注入当代感性、都会气息,带领香港电影进入全面现代化局面,也为整个电影工业注入新鲜血液,使香港电影在八十年代直奔全盛的顶峰,其积极作用值得重视。


   “新浪潮”的闯将们毫不自觉地也毫无组织地发动这次电影改良运动,评论者很难把他们作艺术上的分门别类。但他们至少有一点是共通的,那就是开放地向西方现代电影取经学习,并且对本地的现实有着锐利的触觉,反应快捷而敏锐。正是这种属于战后一代青年人的触觉与冲劲,推动梁普智拍制了《跳灰》、《狐蝠》,方育平拍制了《父子情》、《半边人》,谭家明拍制了《爱杀》、《烈火青春》, 严浩 拍制了《茄哩啡》、《夜车》,许鞍华拍制了《疯劫》、《撞到正》、《胡越的故事》,徐克拍制了《第一类型危险》,以及章国明的《点指兵兵》、《边缘人》、《星际钝胎》,蔡继光的《喝彩》、《柠檬可乐》、《男与女》,余允抗的《师爸》、《山狗》、《凶榜》,黄志强的《舞厅》、《打擂台》,唐基明的《杀出西营盘》、《女人风情话》,于仁泰的《墙内墙外》、《救世者》,冼杞然的《情劫》、《薄荷咖啡》等。即使沿用着当时的主流武侠片类型,徐克的《蝶变》、《地狱无门》融合西方科幻与恐怖元素,发挥大胆想象而大异于主流;谭家明的《名剑》则活用了动静、虚实对比而给传统武侠片赋予新意。也不能忽视麦当雄的惊世骇俗之作《靓妹仔》、《省港旗兵》,刘成汉的独立自主制作《欲火焚琴》和翁维铨深入观察贩毒行业的独立制作《行规》。这些影片的技艺成就容或各有参差,美学上的取向也各有不同,但都富有青春活力、敢于尝试,在商业大潮中或逆流而上,或把持着独木舟经历悬湍,穿越重重险障。正是他们的大胆尝试、不懈努力,使香港电影类型百花齐放,主流与旁流、支流一再激汇而后更加壮大。


   “新浪潮”虽然不出几年就给主流商业电影所吸纳,但它的余波与影响所及仍历历可见。八十年代期间,另一股新波由徐克、吴宇森、程小东、林岭东掀起,出现了风靡一时的“英雄片”和像《倩女幽魂》那样的高科技奇诡武侠片,到九十年代初仍然汹涌不已,并自此衍生了《笑傲江湖》、《黄飞鸿》系列和青春派英雄片《古惑仔》系列。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充当新潮健将副导、编剧的关锦鹏、王家卫、舒琪等,到八十年代末各领风骚(最近的一位成功者是陈果),各自拍出了他们的代表作,并且饮誉国际。而罗卓瑶、方令正、罗启锐、张婉婷、甘国亮、杨凡、张之亮、陈可辛,李志毅、刘国昌、区丁平、陈嘉上、张坚庭等又各以其独特的、不妥协的姿态登上影坛星座,香港电影至此已然进入全盛期。当然,这都是后话。


   二十年后,书中论及的当年闯将如今或已雄踞一方,如徐克、麦当雄;或依然奋斗,如许鞍华、严浩、章国明、方育平、冼杞然、唐基明;或转战国外,如黄志强、梁普智、于仁泰;亦有转业影视教育悉心培植下一代者,如蔡继光、刘成汉、翁维铨、谭家明。论勇猛冲刺可能不及当年,但从近年表现观之,他们对电影的热爱似未尝减退。即使在影市低迷的近两三年,他们仍然尝试以这样那样的方式寻找创作新途径。许鞍华与独立自主制作新秀崔允信拍出了纪录片《去日苦多》(一九九七);梁普智和他的女儿合作拍成了四集电视纪录片《峥嵘岁月》(一九九七);刘成汉、蔡继光等都已向香港演艺发展局申请资助拍摄自己的计划;于仁泰、黄志强进军好莱坞的制作已有目共睹;息影多年的麦当雄也重出江湖拍制了大制作《黑金》(一九九七);徐克、许鞍华、冼杞然、严浩、方育平则从国内、国外多方面设法集资筹拍新作。如此看来,第一浪潮的健将至今依然活跃,他们的业绩陆续有来。正是来日方长,未可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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