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情乡村《巴尔扎克和小裁缝》
怎么都不能明白我不后悔,即使付出我青春的血汗与眼泪。如果命运不再原谅我们,为了我灵魂进入了你的身体,让我向你说声抱歉,爱人同志。——罗大佑《
这是戴思杰继《
把文革中知青记忆说的更“魔幻”的当然还要数王小波先生。在《
电影中这种意识形态的载体是书籍。那个时代除了红宝书和鲁迅等少数人的书以外几乎全是禁书。除了几个社会主义国家的书外一切资本主义国家作家的书都被焚烧。在《
一个禁书的年代必定是一个知识荒芜,没有自由,谎言横行的年代。这一些事情随着时间会变得明朗。悲哀之处是荒谬总是伴随着时间同步进行,当时间把一个荒谬攻破时,另一个荒谬又随着时间诞生。在今天,我还是像电影中的两个男知青一样,到处搜罗各种“禁书”,市面上都是些什么书相信真正读书人都知道。凭良心说,把《
电影中的“禁书”大体包括巴尔扎克、维克多•雨果、司汤达、大仲马、福楼拜、波德莱尔、罗曼•罗兰、卢梭、托尔斯泰、果戈理、陀思妥耶夫斯基、狄更斯、吉卜林、爱米丽•勃朗特……好在时间已经给这些作家平了反。不过现在这些人的书虽然地摊上都可以买到,但是真正阅读的人不多了。说起这些书,导演兼这部小说的作者在书中是这么说的,“请想象一下一个十九岁的毛头小青年,正朦朦胧胧地处于青春期虚无缥缈的幻境之中,他除了那些哇啦哇啦的革命口号,什么阶级斗争、思想革命、意识形态、突出政治之外,还什么都不太明白。而突然之间,这本小小的书,就像一个擅自闯进家门的人,唤醒了我们对欲望、冲动、激情、爱情的感受,而所有那些东西,对我来说,还始终是一个陌生的世界。”而正是这些书,使得小裁缝做出了村子里第一个胸罩,村子里的服装也“几乎在散发着地中海的异国气息”。是这些书使她们找到了自己,而最后小裁缝竟毅然离开了山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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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有人会觉得小裁缝的出走会使她丧失原本的纯真,影片中说她去了深圳又去了香港。如果小裁缝在山沟中继续做小裁缝,她是可以保持住乡村女孩的纯朴和天真,但是她不会有蕾丝胸罩,不会有抽水马桶……你想让人家保持风格,但是人家不一定愿意呀。所以这个矛盾根本没办法解决。
一本外国书,真会对一个大字不识的中国乡村小裁缝有这么大的影响?这部电影要开拍的时候,戴思杰为争取在中国拍这部电影的外景与有关部门协商时,中国的电影局官员很为不解,并提议戴思杰将巴尔扎克换成一部中国名著!
影片中还提到了电影。在那个偏僻的地方是没有电影的,只有让聪明点的知青走几天路到镇上看,然后回来讲述给其他人。当然,那时候能有什么电影,“那些无产阶级革命现实主义风格的电影,那些昔日里提供给我们有滋有味文化营养的电影,现在在我看来,与人类的普遍欲望,与真正的痛苦,尤其是与真实的生活,竟然是那么的背道而驰,我看不出有什么必要非得在一个那么晚的时辰还要去讲它们。”国外电影只有少数革命干部才能看到,《
其实这部电影并没有很好的把原著完全表达出来。这可能也是影像不如书籍的地方吧。原著中有两次大胆的性爱描写,美的让人想入非非。“站着?”“是的,就像马儿那样。也许是因为这样,她事后竟然大笑起来,笑得那么疯狂,那么野蛮,笑声在深谷中传向远方,惊得鸟儿们全都扑棱棱地飞了起来。”而影片中在水中的那次性爱描写完全没有把野性表现出来,不管是动作还是布景都没有一点纯朴的狂野和疯狂,倒像一对“资产阶级”中年在自家的沙发上**。
还有大量的细节描写,电影中也没很好的传达。例如:
阿罗的父亲“说革命事业的伟大舵手戴着一副假牙,这已经是胆大包天的恶毒冒犯,一桩严重的不可饶恕的罪行,比泄露一个国防机密还要更严重。他的受惩罚其实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他居然胆敢把毛主席夫妇的名字跟那个最不齿于人类的臭狗屎的名字相提并论:蒋介石。”
唱民歌的老人喝酒时用“盐汤拖玉珠”做下酒菜,“他一面说着,一面抄起筷子,他从碟子里夹起了一粒小石子,把它浸在盐水中泡了很长一段时间,长得几乎像在做祷告,然后慢慢地送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吮着。他把小石子久久地含在嘴里;我看到那粒小石子在他那发黄又发黑的牙齿之间滚来滚去,然后似乎消失在了他的喉咙口,但又冒了出来。老人呸的一口,把它从一边的嘴角中喷出,吐到离床很远的角落里。”
把山歌改成“虱子虱子小虱子,资产阶级小虱子。虱子就怕开水烫,无产阶级的开水烫。”
老牧师临死时,儿子对他说,“要是你能念一段毛主席语录,那就再好也不过了。一个简短的句子,或者,一句革命口号也成,来吧!孩子们将会晓得,他们的爷爷不再是一个反动分子,他的思想发生了根本的变化!”
……
这就是《
2006-1-3 于株洲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