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记录片《无米乐》
起初对这部台湾纪录片没抱多大的希望,害怕它是一部充满小资情调的伪农村片。尤其是出自台湾。但是,当我看了10分钟时就庆幸没因为自己的臆断和寡闻错过这么一部好片子。
片子主要说的是一个村子里的几个农民的种地和家常。这样的题材对于纪录片作者似乎是一个禁区,因为它很难产生震撼心灵的东西。在我们大陆的类似的专题片中往往为了表现一件掺杂着“愚昧”色彩的案件或者表现农民在党的大好领导下一幅皮笑肉不笑的黑脸,这戏镜头常常充斥在我们的电视中。我出生在山东,山东卫视的农民节目是出了名的,但是几乎没有一个镜头是让农民自己说点家常或者发点牢骚的,记者总是高高在上,手中的话筒像猎枪一样指着农民。
我本人就是一个农民,所以看类似的片子时我会把自己放到那种场景中,有时候一眼就可以看出编导是不是在行骗。生活在农村是没有什么诗意的,披着艺术的皮的电影中的夕阳水牛牧童仅仅是厌倦城市的导演借助摄像机进行的小农精神自慰。在《
纪录片也许现在还没有一个完整的定义,记录理论也随时变化,但是,有一点我觉得是永远不会变得,那就是纪录片的真实性。但是,这种真实并不等同于银行的监控器拍摄的景象的真实。他是包涵着纪录片作者的思想的,并不仅仅满足于一个现象。毕竟我们的纪录片的拍摄不会像《
这部片子的镜头语言也是很讲究。纪录片也需要技巧,也需要在构图,照明或者声音上注意,但是,在纪录片中这些技巧花样耍得再怎么好也应该是为纪录片主题服务,而不是去炫耀作者的拍摄手法。其中有一个镜头是站在稻田里拍的,镜头上很明显的有一滴泥水,这小小的瑕疵正好把镜头和镜头前的真实场景联系在一起,使影像更逼真。还有一个顺光拍摄水牛拉车的镜头,摄制人员的影子出现在了镜头中。当然,最好玩的一个镜头是大伯和伯母撕橡皮膏,大伯失手,闪了一下,然后摄制组有一个人立即入画帮忙。其实并不需要刻意的隐藏摄制者的,这和拍老虎狮子,拍黑市还是有些区别的。这部拍摄过程有15个月之多,两个编导已经和村民混得很熟,村民也没必要隐瞒什么,相反,村民把自己的独自表白变成与摄像机(准确地说应该是摄影师或者编导)的对话更合理一些。把这种交流纪录下来本身就是很真诚的了。村民那么一大巴年纪了冷不丁会来一段黄段子,甚至老夫妇之间还会调情,老伯母会因为大伯不转移一些稻草撅着嘴,这些场景,用编导的话说,“扮演都不会这么自然”。
片子的字幕做的也很有特色,在感谢那一栏中,编导打上的前三排人名分别是:“玉皇大帝,大天尊,三官大帝,天公,土地公,灶君公,妈祖婆,四安公,好兄弟……”这一安排让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愉悦,愉悦,这个词,也许能表达出我那时的感觉。
编导最后说出了制作过程中的苦处,硬盘不足,电脑错误……这些问题似乎每一个独立纪录片作者都会遇到,哎……做一件不依附于体制的事真的很难,但是,这些事会得到良心的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