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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面桃花》真实电影的力量

2005-11-7 12:22  来源:网易娱乐 作者:我是一一   感谢 fanhallfilm 的投递
放映无疑是成功的,就在沙河影城的数码影厅里,几十个人的影厅人满当当的,加了十几个座位,还有人没有买到票,他们说,“让我们进去吧,我们站着看,或者坐在地上看。”这是意想不到的情况,一部记录片会引起大家如此关注,对导演杜海滨来说,这也是出乎他意外的,这是《人面桃花》第一次与观众见面。

我是放映的前两天看了这个片子,因为题材的原因,我需要提前看一下有没有特别出位的情况。结果,我发现这是同性恋题材中拍得最温和的一部片子。也许这是它获得釜山电影节评委认同的很重要原因。同性恋题材一直以来都被一些导演关注,因为它边缘,因为我们一般人对这个群体很好奇,同时,因为在中国同性恋还是一个没有得到社会认同的群体。对于非同志的导演,我相信同志们是会很戒备的,但在影片中我却看到了同志向非同志的坦诚, 象朋友聊天一样。于是,一些细节在不经意当中流露,让我们看到了一个真实的同志世界。

其实,我一直认为记录片和剧情片在“作者”层面的真实性是等同的,记录片用真实的生活影像来表达作者的个人意志,而剧情片用营造的影像来达成作者的个人意志。当然,由于素材本身的力量不同,使得我们在观看记录片和观看剧情片时的观影感受会有很大区别。在同志题材里,剧情片不可避免地会融进很多导演对同志生活的意象,如王家卫所营造的浮华瑰丽,如关锦鹏所营造的同志温情,这些影像把我们带进了一个非客观的同志世界,温情而缺少力度。而记录片用客观世界的素材来表达,显然,影像本身的力量感是非常强大。因为是记录,所以,我们不再怀疑我们所见,我们会瞪大自己的眼睛了解我们未知的同类,震撼由此产生。

杜海滨说,从拍片子前到拍完这个片子,他自己对于同性恋有了一个彻底的改观。其实,他们和我们一样,一样的生活,只不过他们的性取向不同而已。面对100多盘素材,导演是很难去筛选的。对于记录片素材来说,他们几乎没有什么区别,是真实的,是细节,也是庞杂的。从影片的实际完成片看,有些观众觉得杜海滨的线索不够清晰,而杜海滨说,他们是从这一百多盘带子中去寻找其中的线索,最后他选择了其中的几个人作为主线,他们代表反串艺人的过去,现在,以及将来,其实也是同性恋的过去、现在和将来。

可以想象,杜海滨在面对素材时候肯定苦思暝想,也许几天几夜寝食难安,似乎怎么处理都难以表达自己想说的话。最后,他创造性的用了双画面的形式。记录片用双画面是一件太冒险的事情,因为一定会有人说,这违反了人们的观影习惯,会大大削弱影像的真实感,会有间离感等等。但是,他还是固执地用了。我个人认为,这样用是成功的,它把影片变成了两格画面,彻底改变了我们观影的习惯,不仅对于导演是一个挑战,对观众更是一个挑战。其实,导演和观众在影片放映的时候就开始了一次精神和观念的斗争,显然,杜海滨是充满信心,而且是坚决的。信心对于一个导演来说是非常重要,从影片中可以看出一个导演的信心,有信心的导演在这样的斗争就占据先机,也更容易在斗争中取得胜利。这不片子,让我看到了一个记录片的信心,也看到了一个导演的创作态度在影片中的核心作用。

当然,采取这样的形式是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比较完整表达自己的意志,而这样的形式是打破了传统记录片形式的。所以,杜海滨必须选择,是保持形式的完整性,还是保持意志表达的完整,我想,这是由导演个性决定的。有的不会去打破形式的完整,而有的人会毫不犹豫地坚持意志的完整。如果换一个导演,这部影片将被彻底改变。

想到这样一个形式来表达这样的题材,杜海滨当时一定欣喜若狂,也许他会一拍编辑台的桌子:靠!太牛逼了!但如何去安排两个画面的内容,如何去理清故事的脉络,如何去分清画面的主次,如何去实现两个画面的切换?一切都还是问题。但是,当你把常规平行剪辑,变成了能同时实现两个平行剪辑,这一定是一个奇妙的历程。就冲这一点,这样的实验和形式突破也是值得做的。我们可以看到影片里面有很多这样的瞬间,对观影者来说,这也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人面逃花》是一部记录片,也是一部电影,它是形式突破的真实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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