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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努艾尔《一条安达鲁狗》

2005-11-6 13:09  来源:现象论坛 作者: 死在当下    感谢 fanhallfilm 的投递


开场诗: 
   一缕妖云划过皓月,趁此时,剃刀与眼球擦肩而过。 
   等待的爱人倏然坠地,从空洞的衣物中醒来吧。 
   背后的人看着从自己手心里爬出来的蚂蚁。     
   美少年拨弄着地上一只孤独的手。
   怎能暴殄天物,它该待在熟悉的盒子里。 
   乳房,臀部,鲜血被它们从洞里吸引出来。 
   你已无法抗拒我的儇薄…… 
   占有你如同拉走笨重的拽着两个修道士的死驴头呈放其上的钢琴。
   靠在墙上的我拿着书本变成的枪射杀了那个我。
   他倒在了树林的怀里。
   我要亲吻你的腋毛,将它含在嘴里。
   海边的男友却在等待着你。 
   春天来了, 
   沙粒掩埋着身体。



    感谢您很有耐心地读完一段不知所云的文字。今天是个很特别的日子,有幸邀请到两位我个人敬佩有余的人物接受我的采访。一位是著名导演路易斯.布努艾尔,另一位是画家萨尔瓦多.达利。闲话少说,赶紧进入我们的采访……     
    死在当下:万分感谢两位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接受我的采访。今天的话题是两位合作的《一条安达鲁狗》,请问这部影片开始是如何诞生的?
    布努艾尔:那时候我住在达利家,有一天我告诉他我做了一个奇特的梦,梦见一片乌云把月亮遮住,那个过程很像一把剃刀把眼珠划开。达利也告诉我前晚他也做了一个很诡异的梦,梦见一只爬满了蚂蚁的手掌。达利突然大叫‘我们就从这两个梦境开始来拍一部电影好不好?’我稍稍迟疑了一下,同意了。接着我们便马上着手进行,不到一个礼拜,我们就完成了剧本。我们合写剧本的前提很简单:没有故事,没有情节,只有一幕接一幕的影像展现,用影像的视觉效果来震撼人的感觉。
    达利:每天晚上,我同布努艾尔不停地谈论着,他自然地接受了我的大部分建议。可以这样说,我参与了导演工作。
    布努艾尔:是的,我们合作得非常有默契,当有一方提议某种影像而遭到另一方否决时,提议的一方决不会坚持,相对的,如果赞成时,这个影像毫无疑问便是最适合剧本所需要的了。
    死在当下:当时拍电影的经费何来? 
    布努艾尔:这样的剧本创意太新,过于前卫,一般的电影公司是不会接受的。我只好跑回家跟母亲要钱,起初母亲不肯,她认为搞电影没出息,后来多亏我的一位律师朋友出面才说服了她。得到了五千杜罗,折合当时的十四万法郎。其中有一半我花在了我常去的几家夜总会……
    达利:我也托伯母的福享受了一番,呵呵。当然,我们谈论得更多的是电影剧本.
    死在当下:经费的问题解决了,算是解决了一件头痛的事。接下来是如何准备拍摄的呢?
    布努艾尔:我找了两位演员,巴歇夫和玛蕾儿,摄影师则是找的以前在爱泼斯坦那里认识的杜维杰,然后借用比朗固尔片场来拍片。 
    达利:巴歇夫具备符合我的理想体貌。他当时在服用麻醉剂,不断嗅着乙醚。我们的影片刚刚完成,巴歇夫就自杀了。
    死在当下:就是那个看着自己手掌爬出蚂蚁的演员? 
    达利:是的。
    死在当下:真可惜……
    布努艾尔:这部片子拍了整整两个星期,包括两位演员和所有工作人员,全部参与这部影片的人手大约有五六个。大部分的时间没有人很清楚地知道他该做什么。
    死在当下:那么是如何指导演员的呢? 
    布努艾尔:记得有一场戏我是这样指导巴歇夫的:往窗外望去,好象在倾听瓦格纳的音乐……不,不对,不是那样子,悲伤一点,对,再悲伤一点。拍摄结束前几天,达利来到现场,他一来就忙着往两头驴头标本的眼睛里灌蜡。他扮演戏里两位修道士其中的一位。 
    死在当下:就是巴歇夫拉钢琴,绳上套着的两人,其中一位吧? 
    布努艾尔:对,对,就是那场戏。 
    达利:拍摄腐烂驴子场面的那天,我要说那景象真值得这么花力气。我把大瓶的粘糊糊胶水倒在它们身上,来替它们的腐烂化装。我掏空它们的眼球,再用剪刀把它们扩大。我同样地剪开它们的唇,让牙齿更好地露出来。我还在上面加了个额外的颌骨,以便加强效果。这里我还想说一下,电影制片厂的制片主任们一般是感觉麻木的人,什么都不会让他们吃惊。我们的制片主人承认,看到我们为这么短的影片向他提出所需物品的清单时,他认为这是在做梦,这份清单包括:一位两臂下各夹着一块熊皮的裸体女人;巴切夫用的一个无嘴面具和另一个嘴部用毛来替代的面具,这些毛要使人想到腋窝的毛;四头腐烂着的驴,要把它们陈列在四架三角钢琴上;一只真的切下来的手,母牛的一只眼睛和三个蚂蚁窝。 
    死在当下:哈哈,换成任何人看到这清单都会吃惊的。这部影片的放映想必也令人十分吃惊吧?
    布努艾尔:等影片剪辑完成后,我们竟不知道如何处理它。一位《艺术笔记》的编辑介绍我认识了当时有名的艺术大师曼.雷,他又介绍我认识了另一位鼎鼎大名的超现实主义大师阿拉冈。阿拉冈是我所见过最具有法国风味的法国人,言谈举止充满了优雅的法国气息。我告诉他们《一条安达鲁狗》是一部具有超现实主义风格的电影,他们同意第二天在乌苏林片场安排一场试片,如果情况良好,随即准备首映事宜。在西兰诺咖啡馆,他们介绍我认识了不少超现实主义的朋友,他们向我保证不错过《一条安达鲁狗》的试映会。影片如期在乌苏林片场试片,巴黎文艺界许多有头有脸的重要人物都来了(包括毕加索、科克托、贝拉等等),当然,那批超现实主义的朋友也统统到齐了,我显得非常紧张,我躲在银幕后面做放音乐的工作,音乐有阿根廷探戈舞曲和瓦格纳的‘特利斯坦和伊莎德’。我口袋里装满了小石子,我怕试片后反应不佳,有人要闹时可以派上用场。我只能期待最坏的结果。很幸运,影片放到最后时,掌声如雷,而且持续了很长时间。我小心翼翼地把袋里的石子掏出来……后来,弗洛伊德对这部电影很感兴趣,荣格则认为这部影片的作者就是患了早期狂妄症的精神病人。 
    达利:影片获得了我所预期的结果。一个晚上,它就搞垮了战后的装成有知识的先锋主义的十年。被称为抽象艺术或非具象艺术的这种卑鄙的东西,倒在我们脚下,奄奄一息了,而在我们影片一开始时,它看到被剃刀割裂的少女的一只眼睛后,就再也无法恢复过来了。 
    死在当下:再回到刚才我们所谈的那个片段:巴歇夫想要拥抱他所渴望的女人,结果却被两根系着南瓜的长绳和两个修道士、及一架堆满烂驴肉的大钢琴所阻挠,未能达到他的欲望。按照一些人的理解,这些比喻可以用一句话来说明,即“恋爱”(由主人公的冲动来表示)和性欲(由南瓜来表示)受到宗教的偏见(由修道士来表示)和资产阶级的教育(由大钢琴来表示)的束缚(由长绳索表示)”。您是如何看的呢? 
    布努艾尔:利用一些没有象征意义的形象是为了给影片带来几分含糊性。我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固执己见,总想理性地解释那些绝对自发性地形象。我喜欢用迷惑人的象征。 
    死在当下:你们故意追求一些令人惊奇的怪诞的道具,并没有想使这些道具有什么象征意义。这种对惊人的、激烈的、使人难以忍受的效果的追求,和爱森斯坦的“杂耍蒙太奇”的原始观念很相近似。因此,这两种手法,虽然出于不同的先锋派别,但在理论方面却有共同的来源。 


    布努艾尔:可以这么说。
    死在当下:很高兴和二位聊得这么开心,在下还有个不情之请…… 
    达利:但说无妨。 
    布努艾尔:说吧。 
    死在当下:我想拜两位为师……
    达利:哈哈,可以啊,看你也象那块料。
    布努艾尔:呵呵,行啊。
参考书目:
1、《世界电影史》 萨杜尔著
2、《我的最后一口气》 布努艾尔著
3、《电影只能用一只眼睛观察》 布努艾尔访谈
4、《达利自传》 达利著


相关链接: 马上 咖啡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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