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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啊,请让我变成正常人

2005-10-25 11:31  来源:网易论坛 作者:暗地妖娆   感谢 fanhallfilm 的投递

曾经看过蔡康永主持的《两代电力公司》,有一期节目里讲到热门的“同志问题”,请来的一堆同志几乎都会说自己不想成为同志,只想做正常人。可能真正的同志永远不会把同志当成一件很酷的事,所以我不相信所有同志电影中张扬轻狂的性爱,哪怕《全蚀狂爱》中的莱昂那多是如此娇嫩迷人,《妖街皇后》中的妖后们那么艳丽奔放,大抵说来同志情结依旧是一种浮游于道德之外的性状态,甚至宗教都将其排斥在外。所以唯有两部同志电影是真正令我感觉到真实的力量,从心灵到肉体,同志终于成了暧昧而痛苦的人生章节,两对异样的情人有着最接近灵魂本质的情感状态。

一、《公路电影》(韩国,2002)

看《公路电影》时,我清楚地感受到一股压迫感迎面袭来,黑郁外加粗糙颗粒状的画面将人一下子拖入沉重的状态。有人称这片子为“韩国版的《春光乍泄》”,大概就是电影开头那一分钟似曾相似的激情镜头,那是何宝荣与黎耀辉在赤裸裸地向我们交待他们的关系,而《公路电影》也一样,只是他们的做爱却具备更厚重的情感铺垫。

锡元醉卧街头,他从那天起一无所有,一个男人大概总是在那样的时刻才会想去遗忘自己的过去,因为没有荣耀也就没有了尊严。面对妻子的冷嘲热讽,友人的爱莫能助,他选择自杀,整整干了两次,被同一个男人救起,那男人不是何宝荣,不清秀,不优雅,更别提什么妖媚精怪,就是一个看上去粗壮野蛮的男子,他救起他并带着他开始流荡生涯。这个叫大植的男人不可能改变锡元的性取向,他没有勉强,而是用一颗与外表截然不同的细腻内心呵护这个从街头“捡来”的男人。

任何一个观众都能看出来,这两人的交往丝毫没有友谊的味道,锡元的绝望与潦倒更是令他没有心情去观注性爱。所以当两人遇到妓女时,都同时跟她们做爱了。锡元很早就感觉到了大植微妙的性取向,他曾经名成利就的过往积累告诉他那是一种“性变态”,所以对大植开始敬而远之起来。他们之间的隔阂从一些细节上表露无遗,并使之看上去点着某种性感。镜头依旧细腻动人,画面色彩还是充满怀旧,当一切都在预示他们的旅行会走向黑暗时,我们依旧被那种雄性粗犷的情感碰撞所动容。

灰色的天空,暗淡的公路,还有白到刺眼的矿山,他们走了很久的路,途中还有一个妓女爱上了大植而誓要跟他们到底。锡元像一只被世俗浸泡已久的风筝,总在心里给自己系上一根念旧的线,一心希望有天会有人拿起那根线牵引他的方向,却没有洞悉自己早就断了归途的命运。所以片中他四次尝试回到妻子身边,第一次因为妻子的刻薄态度而愤然离开,第二次却是妻子在最后一刻转念抛弃了他,第三次他倒是自己收到家人宽容的“黄手帕”,却最终没有上那辆回程汽车,这三次不同原因的失败其实早就告诉锡元“再也回不去了”的境况,只是心中对“正常生活”的那一丝丝渴求不断涌动,所以锡元强压甚至不愿意承认自己对大植的爱恋。

这样叫嚣着“离别”的相处终于换来了最后一次分手,锡元那次好似走得决绝,而痴心的大植也许是想起了“事不过三”的古训了,他开始相信锡元再不会像以前那样说再见后又回到他身边,所以宁愿让炸矿的炸药轰碎身体。当锡元回来找他时,大植与他只能是一场生离死别,然后他们开始了电影开头的那场结合,那是离死亡最近的性爱,回想起来充满愤怒与悲怆。

大植的逝去可能会令锡元回到他原本的生活位置,但是他那魂牵梦萦的“心愿”实现在眼前时,是否早已是变了味的永恒惆怅?锡元耳边可能永远只有大植的那句:“我爱你,可以吗?”

墨里斯的情人》(英国,1988)

英国剑桥大学,优雅古老的英国文化,端庄迷人的礼仪与交谈方式,这是一个充满人文关怀的国度,也是一个排斥异己的地方。你不得不在那样“高贵”的环境中“正常”,一旦脱离了轨道,也许还未等旁人叫来警察,你自己就先崩溃了。墨里斯就是在这样浓厚的学院环境中成长的贵族青年,他英俊热情,是那种会沿着家族传统的脉络一路走下去的有为之士。但是当他遇上杜恩时,一切就都变样了。

杜恩的敏感温柔令墨里斯陷入了“友情”的误区,他自认为对杜恩无理由的关怀都是出于志趣相投,直到杜恩在剑桥校园的过道里向他表白了爱意并很快地与他擦肩而过。墨里斯刹那意识到了这份感情的珍贵,于是他们开始了热恋,但是英式的保守教育令他们始终没有越雷池一步。后来的发展却是墨里斯自己也没有想到的,相同的成长环境使杜恩与他有着同样拘谨的思维方式,眼看着同道中人被送上法庭最后名利双失的教训,他选择了退缩,可是墨里斯却更执着些。

其实这两个人都期盼着能回归正常的性取向,杜恩为此甚至选择了一个姑娘结婚,以强迫自己扭转情感。这行为令墨里斯更加迷茫,他既痴情又挣扎在道德的边缘无法自持。最后居然跟一个身份低下的男仆搞起了关系,这也是源于男仆丁斯考特迷人的外表以及热情的求爱方式。激情过后,墨里斯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羞愧,他甚至去找了心理医生,想把自己的病治好,可是医生最后却不得不劝告他:“到法国去吧,那里的同性恋已经合法了。”

墨里斯的两个情人,一个被社会舆论搞得脆弱怯懦,而另一个却因为缺少教养反而放荡不羁。他们像水与火,不断地左右着墨里斯的人生观,倒底是保持自我还是融入社会,这是个问题。打开墨里斯的生命读本,里边一页页写着的竟全是他被爱煎熬的痛苦与甜蜜,他那些藏匿于内心的情感大概只有杜恩最了解,但是杜恩却怀抱着他不爱的那个女人要渡过一生。于是墨里斯选择了与杜恩不同的路来走,杜恩望着窗外的浓重夜色,记起了剑桥大学校园过道中唯一的一次勇敢,那次的记忆可能要陪伴他终老了。

当一种迷恋成了上帝唾弃的罪过,大概所有人都会乞求那罪过能被冲洗干净。于是同性爱情在貌似被接受的状态依旧遭受着亘古以来的冷遇与鄙夷,无论是《公路电影》的哀怨,抑或《墨里斯的情人》的精致婉约,都在用古板的教条与迷人的暧昧玩互相冲击的“游戏”,玩到最后,也许谁也赢不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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