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的身份危机《大侠沈胜衣》
在朋友的《
电影讲述一个叫慕容孤芳的女人,为了重新统治武林,通过劫持白玉山庄主人的女儿白冰为人质,要挟其父白玉楼交出武林秘籍,而沈胜衣恰是庄主白玉楼的好友,所以也卷入其中,双方展开了一场明争暗斗的故事。尽管电影最终如多数观众所愿,邪不胜正,慕容孤芳同她的死党变化大师等一起葬身大海。不过事件被展开和叙述的过程多少是耐人寻味的。 首先出场的是一个叫独孤雁的刺客,功夫似乎极高,可后来证明他并非主角。他接到一笔银票的任务去行刺一位高官后,尽管高官的护卫使用了调虎离山,但还是被独孤雁以伸东击西的手法,行刺得手,接着在一个神秘人的帮助下得以逃脱官府的追捕。从一个悬崖得暗门中,通过山洞,他被神秘人带到了一个水下建筑,这就是女反派慕容孤芳的府邸。原来因为只有独孤雁见过那本秘籍,所以被邀请加入组织,经得同意,慕容孤芳的朋友(自称为府上的食客)——变化大师为其进行了整容手术,使其脸上的疤痕去除,来掩盖其真实身份,以方重生的化名来公开活动。然后,慕容孤芳同放重生一起以苦肉计的方式打入了白玉山庄,并将计就计,成为了山庄的坐上宾。并通过人皮面具伪装,用调包的方式,绑架了山庄主人的女儿白冰。可是未曾想,由于沈胜衣的插手,不但得到的人质也被调包,并被跟踪,最后慕容孤芳的巢穴被毁,人也命丧黄泉。
电影从头至尾,正邪双方不断展开尔虞我诈的手段,剧情如同拨茧抽丝搬被层层展开,而且人物对象的面容经常被改换,甚至身份也时常出现篡改。使得观众犹如走入迷宫,不但是剧情的悬疑,人物身份似乎也极其不稳定。就像电影片名,虽叫《
而反过来,程可为扮演的慕容孤芳却分明是个有血有肉的人物,这在她开始向独孤雁叙述自己的身世时就开始展露了,作为名门之后,世家出身的她,要肩负起重振家族,统一武林的使命,就像她的名字孤芳,“孤”,是她在一个曾经辉煌的家族背景下的现实处境,因为是最后一代传人,似乎就是家族的一个托孤。“芳” ,代表了她的性别身份。作为女性的她,果断,坚毅和聪慧,这些特点能集中在一个女性身上,非常的不简单,在面对她的对手们,沈胜衣和白庄主这些男性正派人士时,被展露无疑,所以在她麾下能召集到变化大师和独孤雁这样的武林高手,就显得自然而然,而这些男性甘愿服从于一个女性首领也就不足为怪了。而独孤雁放弃刺客这个职业,加入到慕容孤芳的队伍里,不仅是出于对方曾经搭救,这里面更有着对她人格魅力的欣赏,或者说对其身世的同情,甚至是对一个有抱负的女性的认同感,这些复杂的感情。慕容孤芳这个女性分明被赋予了一种现代的女性形象,这让我想起楚原导演的第一部武侠片“爱奴”,爱奴也是一个曾经受到侮辱与损害的女性,但她并没有绝望和屈服,而是以自己的顽强和韧性,来布置周详的计划和手段,对那些曾经伤害过她的男性进行惩罚。但《
于是乎“大侠沈胜衣”这个名号不仅名不副实,而且因为加入到风入松这些官府的行列中,而使其扮演了一个不光彩的角色,与白玉山庄关系密切本身也值得怀疑,因为从慕容孤芳的口中大家知道白玉楼是武林的首富。所谓侠者,不是苟延的草民,他应该具有独立的人格和情操,不依仗权贵,不循规蹈矩。而沈胜衣帮助的恰恰是这些权势和保守势力,结尾时他回应白玉楼和风入松的致谢时,居然是“这件事情(指破坏慕容孤芳的计划)是我们三人共同完成的”,这就更加让我坚信,楚原在使用这个片名的时候,本来就是有着自己的另一种态度,当“大侠沈胜衣”这个名字被理解为,沈大侠只是“胜“在他的那件行头——“衣“服上时,片名本身成为一个嘲讽和反喻,就像“爱奴”不是爱的奴隶,而是爱的主人一样,楚原采取了一种反讽的态度。这在电影扑朔迷离的剧情,以及变化多端的人物设置上得到了充分体现。例如,刺客独孤雁被官府追捕,后来经过整容,去掉“脸上那两道要命的疤痕”后,立刻成了一个风流倜傥的剑客,能大摇大摆出入白玉山庄。而那个一路追捕他的国师风入松居然当面看到他,居然立刻称呼他大侠,并问其是否见过一个身穿黑衣,脸上有疤痕的男人经过。潜台词就是去掉了脸上的疤痕,穿上绸缎锦衣,就能自然而然成为正派侠士,这分明是一种讽刺。就像他整容后的化名一样,俨然获得了“重生”。对于人物的身份认同是只认表象,而不看其内在。而影片后半部,沈胜衣等人被围困水晶阵,这种潜在的讽刺和质疑达到了高潮,沈胜衣的四面都是大玻璃,这些玻璃围成一个类似于迷宫的房子,之前气定神闲,镇定自若的沈大侠竟然失了方寸,被镜中自己的形象所困扰。以至差点丧命于此,这个水晶阵的特点就是使一个人的形象在多重镜子反射中产生叠印,以至扰乱视线,这倒像是对人性和自我身份的多重性的一种阐释。水晶阵中,变化大师与沈胜衣打斗时,甚至不无揶揄的问道 “你很难分得清楚谁是真的,谁是假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