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恨歌》7日晚19:45放了媒体场,散场后一群内地港台记者大概都觉得有说话冲动,都不约而同来到丽都岛上中餐厅吃宵夜,各桌还交流看法,台湾的问内地的“你们喜不喜欢?”得到同样回答就高兴,“对!我也是,我作为女人都不感动!”也有外国记者说好看,说比《花样年华》好,“I like the film very much.”
看完了片,今早起床赶到酒店采关锦鹏,和所有影片首映的导演一样,他对观众的反映很好奇,因为作品第一次从自己手里交给别人了,都会有些期待和紧张,想知道又怕知道受众的反应,我们告诉他现场的反映是两极的,是love-or-hate relationship(要么爱要么恨的极端关系),关锦鹏很大方,迅速坦然就照单全接收了,说,我的电影以前也常遇到这种事,《红玫瑰白玫瑰》、《蓝宇》也这样的。我们问他为什么拍这么多上海系列的影片,他说以前对上海有情结,一度想在上海买房子,但现在上海发展太快,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上海了,如今已经对上海没有感觉。而这也意味着关锦鹏的上海系列可能结束了。
我们问他为什么不接着拍《蓝宇》,《蓝宇》多好啊,大家都能接收。关锦鹏知道我在说什么,就很直率地讲由于自己的性取向问题,拍《蓝宇》的时候确实把自己和十几年男友的爱和相处的感情经历投射在里面,十几年下来,大家都已经没了那种冲动,已经变成家人,但那种关心、那种感情还是很微妙的,关锦鹏讲,拍《长恨歌》的时候一个上海剧组的男同事来香港买器材,住在他家,因为可以省酒店费,男友起初也没说什么,但男同事晚上睡觉的时候,关锦鹏怕同事冷,给盖了一床被子,男友就生气了,发了很大的脾气,“真的很微妙”,关锦鹏说。还有一次,刚去医院送走完梅艳芳出来,回到家,关锦鹏说自己衣服也没脱,回家坐在沙发上就哭,这时候男友递过来一盒纸巾,然后悄悄回房去,“那种理解是很深的”。
对女人,关锦鹏讲,自己看女人,是带着同伴的角度去看,甚至是同情,有时是感动。可能这也就是关锦鹏女性电影的特色吧,就像杨凡拍女性,一定要拍到极美,一定要美到极至,甚至美到虚假造作幼稚,都在所不惜——但那是杨凡的特色,别人还没有呢。关锦鹏的同伴角度女性电影,也是同样有鲜明气质的。
据关锦鹏讲,《长恨歌》在三、四月份的时候受到威尼斯电影节的邀请,七月初在巴黎第一次给马克穆勒看片,看完之后马克穆勒说自己哭了。关锦鹏说,“松了一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