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别傅彪
凡高说,只要活着的人还活着, 死去的人就永远不会死去。
这话记得很扎实,因为向死而生的意味,将达观也描绘得朴素直白。
永别傅彪,仿佛又为八月闷热的天空留下了潮湿的色彩。大明宫词里,傅彪对陈红说“饿看你是因为腻好看”,如今他在这夜色已退白昼灿然的时刻悄然身去,如一柱燃尽的檀香,虽已成空,却尚有余温,云烟般在金漆宝殿上萦绕。
人只有在懂得死亡以后懂得什么是苍老,很多时候,死亡更像是一场孤独的检阅,所有关于逝者的影像与片段,也因此被窜成了透明晶莹的珠体——梅艳芳、黄沾、牛振华、陈逸飞、高秀敏。就这样一个个数下来,如一棵大树上鲜艳的果实缓缓跌落的景象。
永别傅彪,第一个浮上心头的景象,是他在《
是啊,他真是个道地的好演员。
他是《
他是《
他是《
最后一次看傅彪,还是在《
虽然在影视圈里摸爬滚打十几年了,也扮演过数十个有名有姓的角色,他却终不能成为一名伟大的演员,可只要有人看那些他演过的电影,就不会疏忽他,哪怕仅是一个小小的片段。
多少故事,从那一个片段开始,也从那一个片段结束。
他曾经在说唱团工作,却一门心思要转到话剧团,人生第一次演戏,是《
依旧有少年人发着明星梦,他们梦想的是主角,一上台就是掌声雷动,万众宠爱。
他不足100斤地走了,是肝癌。
这一刻,他在疼痛中悄然离去,似乎更愿意的是演好这个配角。
傅彪说:“我遭遇过冷落……一个人关键是要耐得住寂寞。做演员,更要有这种心理素质。”
我们会记得张富贵饱受“凌辱”后推开门,看见妻子时的眼色与神情;会记得“面瓜”的百依百顺、体贴入微。
手头还有一部傅彪的电影《
其实,他本该再多演几部好戏,因为像他这样精彩的“绿叶”实在太少,而那些黯淡的“红花”却又太多,可冥冥中,他却又只能留下这空白的遗憾。
他说:“我就是喜欢表演,说白了,就是痴迷于这种艺术,所以在我看来,即便是以前自己所受的那些冷遇,都不是问题,和我自己在表演中得到的乐趣相比,真的是可以忽略的。”
以前我还常常在想,为什么那么多的人非要在人死后去著文凭吊,浮云潦草地将那个人的一生匆匆镶入悲伤的降调,而萨特说,所有想把它看作一种旋律的结尾最终和弦的企图都应当严格地被排除。
可是,我知道了。
我们的确有些什么,是被他们带走了,或许正是见他们演出的戏剧,那曾经在心中升起的共同度过悲喜的错觉,而人去楼空,心底最后泛起的,又何尝不是这一种真正难以抵挡的怅然若失。
咏叹吧,用时光做为铺垫,用叹息作为结束,使我们见过的繁华事物不再凋零得没任何意义,而盛世年华中的一出出折子戏,终于自这伤口缓慢地收场。
最后,我们,或者应如一位诗人般的抒情——
还记得一阵雷声自远古滚来/高高的天空回荡天堂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