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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鬼子来了》

2005-7-15 10:42  来源:银海网 作者:应亮   感谢 fanhallfilm 的投递
    终于看到了《鬼子》,没有传说的那么惊人,但还是一部极有“能量”的片子。 
   
1、视觉语言的自我撕裂 

  前半部集中了大量的封闭空间中的多人场面,均为村民会议。反规范语言而用之:90%以上的近特写、用快剪或甩强行“抠”出每个人物的表情与台词、场与场之间用小景别中的动作或声音连接、手持或肩扛拍摄(找五队长一场的开头用长焦距移动)。景别的变化极小,视觉的封闭感极强,“堵”得很。 

  后半部是各种外部势力进入村落和村民生活的段落。 从送鬼子回炮楼开始,外景增多, 大景别明显增加,各种景别交替。“联欢”、“屠杀”、“复仇”三场,大量的摄影机运动构成镜内丰富的变化。节奏一下子拉开。其实,在大三进城找刽子手那一段中,这种语言形态就已暗暗出现。 

  影象上的这种前后反差所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各种强悍庞大的外来势力强行撕裂开村民原本闭锁稳固的生存状态和道德精神体系。 

2、听觉的汇响与冲撞 

  河北话、东北话、日本话、半生不熟的普通话,汇总在一起。从第一场审讯开始,构成强大的冲突,带出广阔的外部世界 。 

  日本军乐、镶琴独奏、日本歌、大鼓、平戏……各种有节奏的声音描画出日殖地区混杂的人文景貌, 

3、视点就是意识形态 

  这是一部农民视点中的“日本侵华史”,是一个寓言。 

  全片所有的主观镜头都是属于农民的,结尾大三的主观镜头是一次对全片的批注。 
   
4、用光影经营内心的恐惧 

  主要集中在前半部的内景会议。总是用各种手段经营出特殊光效:总有大面积的黑、局部的高光面、脚光照明、不稳定光源。借以渗透出村民内心未知的恐惧,与大量的小景别配合以突出画外空间的压迫感和不可知性。 



读解《鬼子》 

1、 有关毛驴的寓言 

  马和毛驴在这部片子里是两种被分成等级的动物。马是殖民军的坐骑,毛驴是村民的象征。这是一部撰写毛驴传奇的影片。 

  片中不断有毛驴出现:日本巡逻队之后,总跟有一头毛驴;“吃鸡”的那一场,有骑毛驴的戏;那个“神枪手”出场时,正用毛驴磨豆腐;送鬼子回炮楼时,鬼子骑的居然是毛驴;在炮楼里,毛驴“上”了太军的马——拉都拉不开;“联欢”一场,太军的后景有毛驴;“砍头”一场,毛驴更是无处不在——大三后景中有毛驴,插入镜头中有两头毛驴,大三的“仰天长啸”竟声若驴鸣。 

  “犬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古时,“鸡犬”是百姓的指称;本片中,毛驴是北方乡民的象喻。毛驴的脾性是憨良无知而又倔强乖张的。 

  法西斯心理机制的基本特征即把人分成各种等级,宣扬人种优越,把每个人变成国家机器上的螺丝钉。马和毛驴,天然的有等级之分。当小三郎在村里混迹太久,有“驴化”趋向,快要“生锈”时,自然有“磨一磨”的必要,不然,他对国家机器就“没用”了。在马的眼中,劣畜永远是劣畜;而在毛驴的心中,无论你是谁,你只要不撕裂我的生活,怎么着都成,一旦不能如此,那无论你是谁,我都要尥蹶子。其实,片子描画的就是这种民族脾性和这种毛驴式的英雄主义。 

2、不一样的历史——劣畜眼中的世界 

  作为一部写人心的影片,剧作上选择了人称叙述,以大三为视点,展开叙述。全片主观镜头皆为大三等乡民所有,而会议场面又用大量的小景别表现,以强调众乡民的一体性。其实,影片视点的真正拥有者是众乡民。 

  和《阳光灿烂的日子》一样,历史环境也好,周边人也好,各种事变也好,都是被某一个人或某一群人看到,由他们来诉说和解释的。 

  在这部姜文拍的“抗战”片中,我们看到的是支援抗战的猝不及防、受人胁迫的万般无奈、为保生家的互相推委、面对死亡的精神煎熬、得到赏赐的欢欣鼓舞、“军民”联欢的趣味无穷、惨遭杀戮的意外和深刻的仇恨以及极有荒诞感的审讯、翻译、画押、开会、借刀杀人、公审…… 

  姜文用黑白影象来展示众乡民眼中的世界。对汉奸、日寇、抗战部队、翻译官、接收大员的解释与主流话语是完全不同的,而对人道主义、侵略战争、死亡与毁灭、抗战胜利的认知又打上了众乡民切肤深刻而又独特真切的主观烙印。 

  这是主观的历史,这又是主观的评判和叙述,而这更是真正的现实。

 


相关链接: 姜文     未知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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