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的“手艺人”
《
然而小武从来都是对这条路报以向往的,他是有理想的,这与通常意义上的改邪归正毫无干系。
在晨风中小武登上了去县城的公共汽车,并立刻在毛主席(照片)的视线里展开了工作,盗窃是小武的主业,他的业余爱好就是在县城里闲逛,或有或无目的的行走,有时在路旁停下来,若有所思的打量着眼前不大却喧嚣的世界。每每在小武停下来“审视”身边的一切时,我们也得以端详一下这个在小偷群里与众不同的人物,他永远穿着一件宽大不合身的西装,一条单薄在风中会抖动如旗帜的长裤,但最显眼的是他那副夸大而近乎滑稽的眼镜,无法设想小武的视力有多么差,但导演经常让镜片白蒙蒙的,当然这不是为了暗示小武的神秘,其意也许只有带上那副眼镜才会明白。眼镜的下面是小武玩世不恭的委琐表情,小武的尊容是这个影片出彩的地方,打眼看去会觉得古怪而神经失调,看久了反而会有亲切感,亲切来自真实,失真中的真实。
小武的发小,曾和他并肩“作战”过的小勇在改造后发达了起来,可以算是步入了当地的上流社会,然后他忘了小武,对这个可能让他难堪的同伴,小勇愿意选择决裂。甚至结婚这样的大事他也没有通知小武,而小武对于友谊是有自己的原则的,他找到小勇并非常气愤的对他说,你他妈的忘了,是的,我忘了,就是忘了,小勇抖着烟灰,回答的很干脆,小武便非常干脆的被朋友抛弃了,接着他留下了一份礼金然后离去,后来那份由小武精心准备的礼物又回到了他手里,显然,小勇怕自己忘的不够干净。
小武痛苦了,他感到孤独,他去找歌女寻找补偿,歌女当然会接纳他,因为他能够拿的出钱。小武的确是与众不同的,一个盗窃团伙的老大居然会在歌女面前羞涩,女的叫他唱歌,他摇着头老实巴交的说不会不会,当然不是不会,这个小偷居然有腼腆的一面,竟多少有些可爱了。同时小武也觉得身边的姑娘可爱了。而后,小武和梅梅似乎恋爱了起来,女的生病了男的会来照顾,小武甚至专门去偷了钱给梅梅买了戒指,一切发展的步骤井然,却在最关键的地方戛然而止,小武的戒指没有来得及带到梅梅的手指上,歌女已跟着省城来的人走了,小武被“爱人”抛弃了,而这一次小武却没有死心,他把戒指教给母亲保管,虽然他嘴上没这么说,同时保留着梅梅叫他买的BP机,她曾经说可以通过这个东西联系他。很好,接下去,两个小武为了自己的爱情而买的东西在他的悲剧里扮演了催化剂的作用。母亲对戒指的处理诱发了小武与家人的争执,父亲把他吼出家门,叫他不要回来,小武说我再也不会来了。而从来没有响过的BP机在小武作案时响了起来,他被抓进了局子,后来,他知道当时害了他的那条消息是天气预报。
就这样小武被一次次的抛弃,最终离开了人们。每一次的失落都与他的理想有关,这种关系有时甚至是富有幽默感的,而这种感觉象夜晚一般的黑。有人说,小武是一个充满挫败感的的小人物,这也正说明他是有理想的,这些理想中有的甚至于浪漫,但都在这个充满悖论的人身上一一破碎了。边缘人群的悲哀在于他们的理想不被重视。
最后小武又回到了路旁,那里才是属于他的位置,他被栓在那里,而四围慢慢多起了人,许多中国所不缺的看客。卡尔唯诺说,“ 我停下来打量他们 ”,孤独是从打量开始的。我们打量小武,小武打量我们,我们打量我们,小武打量小武。导演把所有人现实主义的安排在灰色的环境中相互打量,这种现实感有时亲切,而更多的时候让人感到寒冷,也许他只是把小武摆出来对边缘人群说事,但小武的心情,我却心有戚戚,当我们被银幕上越来越多的人群注视,在自己被剥夺了自由,同时无法了解他们的语言时,怎不感到孤独?!
《
看完影片,我了解小武是个小偷,而《
小武说他是个手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