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借刀杀人迟来的辩护

迈克尔曼的《借刀杀人》，在国内评论中所引起的反应是差强人意的，尤其联系到汤姆克鲁斯，想要说句赞他真的好难。当然，他在本片中还是保持了以往影片中的一贯水准，倒是很多人对迈克尔曼的导演功力和弗兰克德拉邦特的编剧水准颇多微词。我个人认为，迈克尔现在的情况和罗伯特泽米基斯相仿，两人功成名就之后，自然不满足于轻巧的重复自己，而进行一次新的尝试，或是一种新的中间状态，即使是对于他们这样的地位，随之而来的也同样是诸多不理解和轻巧的讽刺。

按照我的理解，这部80%的DV电影完全是走在了一条中间路线上。

随着DV技术的发展和普及，DV作品不仅停留在公众的自娱自乐上，或是独立电影节的参赛，而是渐渐的登堂入室起来，《女巫布莱尔》《颤栗汪洋》等DV电影的票房，评论的成功，就很能说明问题，这种弱化戏剧冲突，虽然在技术，画面上都显得粗糙，但其直面的现实冲击力，以及随意的镜头表现，却是不可小视的。那我认为，迈克尔曼的《借刀杀人》，反映出他对结合这两种电影制作方式的兴趣；何不借用DV的拍摄手法，但在画面上制作的精致一些，演员上利用明星的号召力，结合两者的不同长处，不是一个很好的中间状态吗？

当然，我不否认影片中的有些细节，看上去经不起太多的推敲，而这些所谓的不足，如果放在DV电影中，我们会非常的宽容，但在大制作电影里，似乎100多分钟的时间，一定要花很大一部分用来作情节，情感铺垫。而如果看《盗火线》或是《最后一个莫希干人》，我相信迈克尔曼在利用音乐，演员表演，情节，道具设置等手段来渲染气氛，制造“可信度”上绝对是个中楚翘，这一点应该毫无疑义。然而，从导演本身的角度来说，这样处理《借刀杀人》，只是如某评论所说，制作了《盗火线》的姊妹篇而已，对于观众可能是个交待，而对于导演本人来说又有何满足可言？

其实最近将戏剧冲突弱化，局限于一个空间里的倾向还是很重的，如《电话亭》《谍影重重》等，都有各自不同角度的体现，不过，前者太重空间概念，而后者则更偏向于情节，节奏上的把握。

再聊聊这种导演新的尝试对演员表演的影响，这又不得不提起汤姆克鲁斯来。他给我的感觉和刘德华类似。说句刻薄，或是酸葡萄的话，汤姆没有太多成为真正性格演员的天赋，他似乎总包藏着一股热情和冲动，却总是找不到即使是薄发的方式，情急之下，只能靠僵硬的肢体语言来帮忙，类似于刘德华满是褶皱的尴尬笑容。而且如果汤姆想在本片中寻求一个突破，实在有些不明智。迈克尔曼的创作思路是尽量弱化电影各种表现手段对气氛的干预，汤姆的演技本来就很平淡，不能外化，这样一来，除了讲一些杀手对于社会生态平衡的独特见解外，实在没有什么表现的机会。即使撇开演技不说，只谈外表，失去了类似于周星驰在《行运一条龙》中风扇，报纸屑所对应的镜头渲染，汤姆的帅气至少也要打个八五折，由于摄像机角度，后期剪辑的处理，汤姆苦练的开枪POSE也显得僵硬，刻板了很多，和吴宇森的浓墨重彩大相径庭。即使是他本来就不是很突出的身材，还有在西装后摆勾画下的臀部曲线，都没有太多可圈可点之处，按照臀部在本片中的表现，如果有最佳男士臀部奖的话，我可以负责任的说，汤姆绝对进不了前20名。

至于杰米福克斯，你会发现很多在出租车里的镜头，都是以车窗视角的正面大特写，我觉得这比起一般的车内戏，不同角度的相互切换来说，偏心的给了杰米很多正面表演的时间和吸引奥斯卡评委眼球的角度。

现在的大多数电影，总是在挖空心思的找噱头，设计各种打斗，爆炸，特技场面，以及钟情于花样迭出的反派死亡的方式，而本片完全是走在相反的路子上。汤姆的杀人技巧，最后的谢幕都非常简单，和〈碟中谍〉里的最后一场列车戏完全不同，甚至有别于〈法国贩毒网〉中吉恩哈克曼那一段马拉松式的冗长追逐。

不过，有一段戏我一定要提一下，正如阿诺德施瓦辛格的〈最后的动作英雄〉中一个小孩所说，电影中的坏蛋在开枪之前总是要向观众介绍一下犯罪动机和心路历程，同时，也是给正面角色反击，干掉自己争取时间。虽然这是个众所周知的经典俗套，但却没有人有勇气在相同的场景，制作环境下进行突破，不过，迈克曼在最后律师楼的一场枪战中做到了，他只给了汤姆一句“麦克斯，你想怎样”的台词，就让他中枪倒地，这种待遇以从前的眼光来看，比周星驰挡梅超风一掌有个亮相，也好不到哪去。

平心而论，如果你抱着杰瑞布鲁克海默式的动作片心态去看〈借刀杀人〉，你肯定会失望，即使你是冲着〈盗火线〉导演迈克尔曼去看这部电影，它也不能满足你对经典的回味与延续。但我认为，不重复自己，勇于探索，尝试不同的先锋制作方式，即使不能完全开风气之先，但这种前辈的超越年龄，心态的正常局限，乐于进取的精神，本身就应得到百分百的尊重和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