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对话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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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1:这部片子拍了十年?
——其实是每次去的时候都拍一点。因为我在日本学习和工作,主要是研究慰安妇问题,所以觉得这个拍摄要进行下去。我第一次过去的时候看到老太太病得很厉害,所以就想去做调查。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对记者非常生气,不想接受采访。于是我去采访了其他老人,发现这些老人从心理和身体上都受到了巨大的伤害。这个调查很费时间。
Q2:在采访其中一个老人的时候,让她把假牙拿下来或脱衣服,这是否是一种不尊重?其中的一句解说词是“队长们都已经成佛了,我在此不想对他们过多地批评。”具体含义是什么?
——我更愿意让女同志去进行这个采访;并且这个老人在以前的许多场合都已经做过类似举动。我也曾经犹豫过甚至拍到了更加伤害人的镜头,但我没有放进去。而且这个片子不仅是给中国人看的,更是给日本人和世界其他国家的人看的,所以有一些镜头是得放进去的。那句话是日本人说的。
Q3:是确实不能找到很多老兵,还是他们不愿意接受采访?
——日本的情况是愿意承认历史事实的只有几十个人,而且都是在抚顺战犯集中营接受过教育的人。他们在日本被称为“被洗脑的”。我在日本寻找当时的老兵是非常艰难的,其后面对面的采访也非常艰难。日本人在采访中也非常守口如瓶。
Q4:如果说是在“帮助这些老人”,这种帮助是个人的还是群体的?如果真的是一种帮助,那么它晚来了十年,对这些老人有没有真正的帮助?
——从1995年到现在,我一直在举己之力在日本组织募捐,帮助这些老人。
Q5:很高兴看到这个片子。东北是一个很特别的地方,因为它承载了太多的历史。这个片子的首要工作就是还历史以本来面目。这个片子不管从资料收集还是实际拍摄中,都殚精竭力。但中国和日本的意识形态大概是不一样的,放映在这个片子中,既中国的线索比较清晰,而日本的线索非常模糊。这是不是也跟中日两国对这段历史有不同思考角度相关?
——我是辽宁人,我本身确实有对日本侵略的惨痛记忆。但我做片子首先是要得到确凿的证据。我学日语是跟一个日本的遗孤,她同样也是战争的受害者。我到日本工作之后千方百计地想帮助他回国,但由于日本害怕他们回国之后会揭露事实的真相,所以这件事进行非常艰难。所以客观的角度还是首要的。包括我在采访中,日本老兵也是觉得我做人比较实在,才肯接受采访。在日本,虽然中日建交已经60年,但这段记忆已经成为一个死结。日本很多人都不接受这段事实,而年轻人则对这段历史完全不了解。在中国,我们知道得很多,但是并不详细。所以我做这件事情也是为了中日关系的发展做一点实事。
Q5:向作者致以敬意。不光是为了作者的创作态度,更是为了作者的作品所具有的意义。我在创作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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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1:多长?
——28分钟,回家探亲的时候拍的,大概一个礼拜。
Q2:特别有意思,拍摄角度挺好。但纪录片应当讲究真实,有一场中老人背后的塑像是故意安排的吗?
——是安排的。是否有意义要看个人的理解。当时是一种冲动,觉得把塑像放上去好一些。
Q3:这个片子让这几天沉重的心情稍微轻松了一下。在目前DV流行的时代,应当有不同层面的纪录影象的存在。不该故作深刻,而更多地关注实实在在的生活中的东西。或许多年以后,这种私人影象会变成公共的记忆。技术也不错。
——这对老人是跟自己沾亲。想通过他们来“留住记忆”。关于技术,有人说是挺形式化,但这其实是因影片而定。看最适合的一种形式。
Q4:很感动,能发现生活细节。对生活细节的把握很真实。不仅仅是一种幽默。是不经意把握的,还是有明确的自我意识?复活了大家对自己童年的记忆。感到一种温暖。好象大家共同的爷爷奶奶。
——老人是看着我长大的。老人就像小孩,我觉得特别可爱。
Q5:如何积累纪录片创作和拍摄的经验?
——以前的片子都是在农村拍的,因为我本人是在农村长大的。这种东西对我来说特别亲切。因此后来就想用影象的形式把它记录下来。先有爱好,正在学习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