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象》像一首初恋少女写就的情诗,自然地流露着自己的情感与野心,同时又带着些淡淡的羞涩;更像是一帮孩子在海边搭建的沙堡,天真敏感而且容易被摧毁。
田壮壮、张建亚、谢小津、曾念平、张艺谋、吕乐、侯咏、冯小宁,这八个名字日后会把中国电影界搅得天翻地覆,但那是在1982年,他们还年轻,充满着一股理想主义之气。
听过一个笑话:一学生问老师,托尔斯泰是个地主,果戈理是个地主,屠格涅夫也是个地主,可是为什么他们走上了不同的道路呢?老师说:这个这个,啊,托尔斯泰是个地主,果戈理是个地主,屠格涅夫也是个地主,所以他们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其实,这个问题本身就毫无道理可讲。那年走上云贵高原的八个年轻人后来也都走上了不同的道路,除了都还在拍电影以外,基本上分道扬镳了。但在他们后来的作品中,依稀还能看到《红象》的影子。导演田壮壮似乎就再没离开过云南,后来又拍了与云南有关的《茶马古道———德拉姆》,而且开始“悟道参禅”,拍了《吴清源》;另一个导演张建亚继续拍儿童片,和三毛较劲;在《红象》中做美工的冯小宁后来在拍电视剧《北洋水师》的时候会自己亲自动手做道具,这和《红象》的DIY风格一脉相承;而三个副摄影张艺谋、吕乐、侯咏在后来的20几年里互相合作,确定了中国电影摄影风格的“主旋律”;主摄影曾念平和导演之一的谢小晶专攻纪录片,虽然在大众层面上知名度吃了不少的“亏”,好在风骨犹存;值得一提的是张艺谋,他显然思虑最深,在《红象》过后,先摄后导,拍出了些足以传世的好电影,最后又拍出了更为惊世骇俗的《英雄》,已经没有一点《红象》的影子了。
《红象》年轻的主创们和三个小主人公一样,都是在小心翼翼地走路,小心翼翼地探询,试图找到关于未来的答案,他们或许以为自己真的找到了答案,也许未必,好在我们还能看到他们的行踪,还相信他们还都没有放弃对答案的追寻。
重温《红象》,作为当年观众的我也在寻找自己少年时的梦。20几年来,现在已经步入中年的这一代人,和《红象》的创作者们一样,一路走来一路寻。当今社会无主题无中心无厘头的状况,无论在电影业还是其他行业都是一样,大家找出“红象”的秘密了吗?